,罗雁:“我连周维方都让你说了。”落在发小的名字面前是个"连"字,叫罗鸿一时有些感慨,心想得亏他没听见,说:“成,我也收拾收拾,今天早点下班。”他把自行车都收进店里,又到隔壁的值班室给人散烟交代一句一一当时看中这间铺面,有很大一部分就是因为挨着交大的保卫科值班室,哪怕到半夜也有人帮忙看着点。
罗鸿在跟人拉关系这一项上还是很擅长的,忙完这些才锁好门,把钥匙丢进包里。
兄妹俩各自骑车,到胡同口罗雁停下来问:“我眼睛是不是还是很红?”黑灯瞎火的,罗鸿能看见什么,但也知道她是不想让父母太操心,说:“不红。”
罗雁就信以为真,不过进门的时候还是下意识地把头低下点,因此错过了哥哥在她身后和父母拼命摆手摇头示意。
刘银凤看女儿这幅样子当然是有很多话要问的,但还是生生憋住了,尽量语气平常道:“回来啦。”
罗雁嗯一声,搬把椅子坐在父母的对面:“妈,爸,我有事跟你们说。”要不是还有儿子在旁边使眼色,光是这句开场白就够把父母吓死的。刘银凤没忍住,催促道:“什么事,你快说。”罗雁:“我跟周修和……断了。”
她犹豫的几秒是留给情绪的,毕竟一张嘴她又有点不好受了。但刘银凤的脑子里可是闪过比这还差千八百倍的后半句,松口气:“是断了啊。”
又道:“能跟妈妈说为什么吗?”
要讲的话,罗雁不知怎么的有点疲惫了。
刘银凤看着都心疼,说:“我不问我不问,你洗洗睡去吧。”罗雁这一天的情绪太多,求助性地喊一句“哥”。罗鸿:“行了,你去洗澡吧,我来说。”
澡堂快关门,罗雁抱着脸盆就跑。
那背影还看得到,罗新民就问:“怎么回事?”罗鸿解释了一遍,最后说:“事是小事,但也看得出来,小周不适合妹妹。”
到底是女人心细,刘银凤:“人这一辈子哪有什么大事,我告诉你,将来你结婚就知道,过日子都是这些鸡毛蒜皮的东西。”罗鸿:“那更好了,没到结婚雁雁就发现了,好在他们认识不久,感情还没那么深。”
这要是再往后一年,他都不知道要怎么办。话是这么说,刘银凤:“在你那哭得厉害吗?”厉不厉害的,这不一看就知道吗。罗鸿:“反正你们当没看见。”为人父母,有时候也是不聋不哑不做家翁,罗新民:“你看着她点,有事得说啊。”
罗鸿点头答应,一家三口面对妹妹/女儿的时候尽量装作若无其事。这种刻意的淡化让罗雁好受许多,只是回房间后看到桌上的铁盒子,忍不住又鼻酸。
那里面装的都是周修和给她写的信,两个人认识的短短几个月里居然有七十六封。
罗雁又数了一遍,想要撕掉觉得下不去手,索性把盒子塞进床底,抖抖被子钻进去。
另一边,周修和也在看信。
他出去一趟又回来后就脸色沉沉,舍友们都面面相觑没人敢问,最后还是有一位跟他比较要好的做代表,问:“没和好吗?”周修和捏着信纸的手收紧:“彻底吹了。”他不想在所有人面前显得太丢脸,强撑道:“没事,熄灯吧。”大家当然也看得出来不全是实话,但还是把灯关上。眼前陷入一片漆黑,周修和却怎么都睡不着,睁着眼到天亮。隔天,罗雁起床的时候先照镜子,捏着自己的眼皮左右看,不甚满意地出房间,看到妈妈还是笑一笑。
可怜见的,刘银凤:“早上我买了好多吃的。”罗雁知道这是妈妈的安慰,洗漱后坐下来高高兴兴地吃,吃到一半想起来,喊道:“哥,起床!”
刘银凤:“你爸你哥都不在,吴太爷没了。”罗雁有时候形容胡同就是个小小的村子,一旦有什么红白喜事大家都得参与进来。
她道:“半夜吗?我没听见。”
刘银凤:“天擦亮那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