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快十年前的事了,她倒吸口气:“大年初一这么拼吗?”
周修和:“这还只是早上的计划,下午他说逛颐和园。”他说完自己都笑:“我们仨就算是王进喜,都不能这么折腾吧。”罗雁也笑:“叔叔从长城下来应该就会放弃这个想法。”周修和心有戚戚焉:“最好是,不过我妈肯定不会同意的。”罗雁:“这要是我,从长城下来得连着缓三天才够。”外地人刚来京市,有时间肯定都会去一趟的。周修和:“我刚开学的时候去过,我们班本地人带的路,天黑都没下来,夜里打着手电走的,第二天险些没撅过去。”罗雁:“我小时候……”
两个人你来我往的聊天,到点还一起去吃饭一一碍于学校的规定,在食堂也分开坐。
虽然放假教务处的老师不一定有空到处巡逻,但小心为上肯定是好的。只是这样一来,好像平添几分暧昧的气息,仿佛是此地无银三百两。罗雁跟周修和还是隔着一张桌子面对面坐着,吃着吃着都觉得不好意思,避开对方的眼神。
周修和垂着眼轻轻呼口气,无故地戳着块土豆,把它捣成泥,小声给自己鼓劲:“今天表现不错。”
也不单靠他表现,因为很多事情是勉强不来的,尤其是以罗雁的性格。毕竞她很少有能跟人讲这么多话的时候,更别提是在异性面前。这丝微小的细节让她敏锐意识到不同,对自己的了解又让她觉得现在这暂时应该称不上是喜欢。
要叫什么呢?罗雁在心里换好几个词,最终选择定为欣赏。简简单单两个字,已经算是很高的评价。<1只是这种情绪,最多只能占用她几个小时。下午,罗雁仍旧选择写作业。
周修和也赶着在年前把报告赶出来,从书架上翻出好几本大部头。罗雁挺喜欢这种各自有事忙的感觉,仿佛一切都欣欣向荣。明明是寒冷的冬季,却叫人觉得春暖花开。周修和只感受得到冷,一出图书馆就打喷嚏。管理员一分不差地把门关上,铁门发出不堪重负的声音。罗雁回头看一眼,说:“你赶快回宿舍吧,我也回家了,再见。”周修和:“明天见?”
他的语气更像是询问,罗雁想想:“嗯,明天见。”她说着话伸出手把头发拨到耳后,自己觉得莫名其妙,到家还没想通这件事,以至于都没看到门口上着锁,用力一推没推动才发现。罗雁掏出钥匙打开锁,一边琢磨着妈妈会去哪,在客厅坐着听收音机。刘银凤进院里就听到动静,喊着:雁雁,来给妈妈搭把手。”罗雁腾腾小跑两步拉开门,看她妈不知道抢回来多少点心,说:“妈,稻香村又不是以后不开了。”
刘银凤:“要给婆婆和舅舅寄的。”
往年她不敢这么大手笔,但今年不要票,娘家这几次寄来的东西又不错,她想想还是狠下心。
人情的事,父母有一本帐,轮不到罗雁来置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