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尤其是脑海里总有刘成模模糊糊的影子,好像连自己的快乐也成为一种负担。到图书馆,她才把这些纷杂的念头甩走,坐下来翻开书,心想周修和今天又来晚了。
周修和今天来得确实迟,十点才在她旁边坐下,中间礼貌地隔出三个人的位置。
罗雁察觉到,偏过头看一眼,冲他笑,小声说:“早上好。”按时间都快中午了,周修和解释一句:“我刚刚遇见高老师,他让我帮忙登成绩。”
全院有几门课都是同一位老师,高老师教的就是高数。没有学生对成绩不关心的,罗雁眼睛不免亮起来。
周修和:“我帮你看了,90.”
光看数字也说不好,得有排名才清楚。罗雁一入学别的不关心,每次有随堂测验都偷偷研究别人的分数。她也想知道周修和的,问:“你呢?”问完才想起来人家考试那天发烧,自觉失言。周修和:“79。”
他看罗雁的表情就猜出她在想什么,乐观道:“比补考好,补考只能记及格。”
这倒是,罗雁:“你发挥失常也不错,平常成绩肯定更好。”周修和不谦虚,甚至可以称得上是自信道:“是,可惜发烧了。”居然坦坦荡荡承认,罗雁不免高看他一眼。因为比起“哎呀我也不是很厉害”这种说法,她更喜欢说“我很努力,我很聪明,我的成绩就是很好”,她向来也认为自己值得一切高分数,说:“南方人到北方,是太冷了。”
岂止是冷,周修和忍不住叹气:“我们广州过年都只用穿两件。”广州啊,离京市好远好远,火车顺的话也得三天。这眼看就快过年,看样子他是不打算回去了,即将阖家团圆的日子里,罗雁看他总有种不忍心,说话的时候特意避开他家里人的相关事宜。周修和不知道自己无形中塑造了可怜的形象,顺着说起几句广州的风土人情。
图书馆今天没几个人,大家都恨不得离十万八千里坐着。但他怕影响别人,还是凑得近一些,压低声音,上半身往□口,手肘撑在桌面上。
这个姿势久了,罗雁都怕他扭到腰。
正好她想跟人家分着吃饼干,想想说:“要不我们去会议室?”会议室是学生们的叫法,其实也是用来看书的,只是离书架们远一些,可以说话和吃东西,期末的时候好多人从食堂打包饭菜边吃边复习。周修和收东西表示同意,两个人挪一个地方坐,中间仍旧隔着几个位置。罗雁从包里拿出饼干盒子推过去:“尝尝这个,超好吃。”周修和也没推,不过只吃一块就停手。
罗雁期待着他的反馈,问:“是不是很好吃?”大概觉得这么问像是不给人选择的样子:“不好吃也可以说的。”周修和:“好吃。”
又发现:“这是从皖南买的?”
他怎么知道,罗雁:“嗯,我妈妈是皖南人,婆,我姥姥寄来的。京市没有呢,广州有吗?”
周修和:“我父母都在铁路上工作,跟车全国跑,经常带一些当地的特产。”
原来如此,罗雁脱口而出:“他们正月也出车是吗?”周修和:“对,不过他们专门排了班,我们一家三口正好能在京市过除夕。”
又说:“我们家亲戚基本都游过去了,我爸妈就我一个,我寻思除夕后再回广州也行。”
游过去?罗雁没听过这个说法,好奇道:“什么叫游过去啊?”这事在老家不稀奇,周修和不避讳:“从广州能游到香江,去的人特别多。”
罗雁想象不出到底有多近,心想叫自己在护城河里扑腾两下都费劲。她道:“听上去好危险啊。”
周修和:“是,我爸妈当时有我,没敢去,家里大部分人都去了。”一道江水,从此天人永隔。
虽然现在家里有海外关系已经不是大问题,但罗雁出于谨慎还是没细究,只说:“那你们初一可以去逛庙会,可热闹了。”周修和哭笑不得:“我爸说要去爬长城。”罗雁上一回爬长城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