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
哟,喊得还挺大声。
罗鸿:“嗯嗯嗯,谁能有你知道。”
气得罗雁踩他的脚,短暂宣布要跟哥哥绝交。一天绝交个八回,谁也没放在心上。
连罗雁自己都很快忘记,吃饭的时候眼睛一转,亲亲热热道:“哥~”罗鸿斜睨:"干嘛?”
罗雁:“我听说民族宫能跳舞。”
跳交谊舞还是今年时兴起来的,如今市里拢共批了四家舞厅。一听,就知道去的几乎都成对。
罗鸿:“知道了,过两天带你去。”
又道:“有求于人你就这个嘴脸哈。”
罗雁也不心虚,笑得特别可爱。
哪怕有错,又有谁舍得批评她?
罗鸿也不能,无奈摇摇头。
罗雁笑得更开心了,心想自己果然还是更适合待在家,不用绞尽脑汁跟谁找话题。
罗鸿没管她,掏一下口袋:“差点忘了,妈,您要的工业券。”刘银凤数数:"换得还不少,钱够用吗?”罗鸿:“够,明儿还有几张。”
又说:“票不难,我就怕这么多东西您跟妹妹怎么拎。”刘银凤多少年没回过娘家,样样都想具备:“小看你妈,当年我挑着担可是一路走到京市的。”
多少年的老黄历,罗鸿:“我看还是我把你们送回去。”儿子正是转正的时候,前阵子还没少请假。刘银凤:“不用,你张阿姨的儿子就跑回皖南的车,到时候给我们留卧铺,会照应的。”
罗鸿心想自己要是再坚持,他妈估计能说出“那不回去了"的话,只能说:“行,那就万事俱备,差通知书了。”
日盼夜盼,罗雁的录取通知书在十天后一个燥热的午后抵达。邮递员比当事人还兴奋,在院门口大喊着:“罗雁!你考上了!”家里就剩母女俩,一个纳鞋底一个看闲书,听见声音齐齐抬头。罗雁反应快些,chua一下撒腿跑。
胡同里下棋的打牌的大爷大妈们已经比她早一步把邮递员围住,问:“哪个学校啊?”
邮递员把惊喜留给本人,核对完准考证后递给她:“来,大学生自己看。”罗雁没急着拆,等她妈也站定才动手,她捏着那张薄薄的纸感慨万千,好像前半生也变得轻飘飘。
刘银凤识的字不多,女儿给她看一眼她也看不清,催道:“你倒是说话啊。”
罗雁:“交大,运输管理工程专业。”
这几个字怎么不太懂呢,刘银凤:“将来会怎么分配?”琳琅满目的专业名称里,罗雁对这个还算有所了解。她道:“大部分是去铁路局。”
铁路局现在可是红火单位,刘银凤听着满意:“那敢情好。”又说:“赶紧给你爸跟你哥打电话去。”
罗雁一路小跑到电话亭,趁着没接通跟管电话的张大爷唠几句。等她在回家,她妈都在门上派上糖了。
不是,什么时候买的糖。
罗雁凑过去:“妈,不知道的以为咱家有人结婚呢。”刘银凤:“你以后一辈子全有指望了,不比结婚要紧?”也是,罗雁抱着她妈的手臂:“哥哥说′"晚上下馆子。”今儿这顿肯定是要吃的,连罗新民都被允许小酌一口。剩下的酒也没浪费,刘银凤罗鸿母子俩对半分,喝得脸红红的,回家的路上勾肩搭背得像一对好哥们。
妈妈长得不高,几乎是被哥哥架起来走。
罗雁小心翼翼在后面护着,又觉得这场景实在可笑。罗新民也笑,伸出好的那只手:“凤儿。”刘银凤下意识拽住他,还记得说:“我搀着你,摔不着。”罗新民:“那你得扶好了。”
他们夫妻相互管着,倒让儿子摔个大马趴。人没事,但自称心灵上受到伤害,第二天从父母手里“讹走"五块钱医药费。其实他压根不记得这事,醒来看膝盖有个淤青也没当回事,还是妹妹“告状"他才知道。作为证人,罗雁得利六成,把钱揣在兜里跟妈妈回老家探亲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