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晨光中显得格外分明。林亦忻伸手虚虚地描摹着他的眉骨、鼻梁,最后悬停在他微微抿着的嘴唇上。
突然,他的眼睛睁开了。即使在疲惫的睡梦中,他依然保持着那份警觉。
“在看什么?”查英哲望着她,神情又复松弛。
他伸手触摸她的额头,检查她的体温。抬手间,手腕发出轻响。
“看你。”林亦忻道。
查英哲笑了,抬起手想揽她入怀,却又被床单勾住了手腕。
林亦忻的目光落在那截链条上,以及他手臂上,盘桓着的疤痕。
她忽然伸手,指尖拿起垂落的链尾,轻轻一绕,缠上他的另一只手腕。随后,她把链子挂上了床头。查英哲眉梢微动,却只是看着她。
“一醒来,就要这样绑我?”他哑着嗓子问她,声音里呼吸明显变快,“又怕我消失?怕是个梦?”她告诉了他,她的那个梦。
林亦忻手指搭在他的手腕上,指腹贴着他的脉搏,感受他骤然加快的心跳。
我在干什么?这个念头在林亦忻内心闪过。
她低头看着身下的人。
查英哲的手腕已被她缠住,却表现出一种纵容和默许。
林亦忻反而变得紧张。
她见过太多查英哲的样子。谈判桌上的滴水不漏,枪口前的淡定自若。
但此时,他被禁锢,让林亦忻看到他更多的样子。
窗台上,一只白颈鹊停了下来。羽毛黑白分明的小鸟,有些好奇地望进窗里。
相隔一道边境线的金象。
密林深处的欧式宅邸,庭院里只有值守的武装人员。仆人们早已退得远远的。
二楼书房外,一条德牧趴在门廊下,竖起的耳朵随着室内的动静轻轻抖动。
突然,德牧的耳尖一个颤动。
“啪!”
枪托重重砸在少年的膝窝。
郑秀衡闷哼一声,跪倒在地。额前的碎发遮住了眼睛,秀美的脸上露出痛苦之色。
站在阴影中的男人将步枪随手扔给副官。
这个男人始终背对着光源,他声音愠怒:“谁准你去搞暹雅联邦的那些人?”
说完,他向身后副官使了个眼色。
副官得了令,在掌心里掂了掂那把步枪。
下一瞬间,枪托砸在郑秀衡的后肩,力道大得像是要凿穿骨头。
郑秀衡闷哼一声,手指用力抠住地毯的织纹,嘴唇咬得发白。
之后,又是一下,枪托刺向他肋下。
郑秀衡疼地弓起背,喉间溢出一声短促的呛咳。
他抬头,眼神阴鸷,却撞上阴影里的高大男人微微抬起的指尖,那是示意继续的手势。
枪托砸在背脊,这次他没能稳住,整个人栽了下去,额头砸在地板上。
“打够了吗?”
郑秀衡缓了半分多钟才开口。他撑着手肘慢慢直起上身,拇指蹭过嘴角的血迹,“我不动他们,您以为您的线路就不会出事?”
副官下意识看向大人物,阴影里的男人没动,只是手指又抬了一下,继续的意思。
又是一下。
郑秀衡闷哼着蜷缩起来,却在下一瞬间猛地暴起。
他反手扣住副官手腕一拧,副官吃痛松手,枪“咣当”砸地。
郑秀衡趁机一脚瑞向他膝弯,面前的中年副官跪倒在地。
阴影里传来一声冷笑:“滚下去吧。”
副官摇晃着站起来,眼里有些恨意,捡起步枪转身退出房间。
“怎么,怕我把他弄死?”郑秀衡喘着粗气,踉跄着从地板上站起来。
嘴角的血痕被他擦拭时抹到了下颚,原本年轻英俊的俏脸,此刻变得可怖。
阴影中的男人走向一边的壁炉,拿起壁炉上放的一杯野莓茶喝了一口。
火光映照着他高大的背影,将轮廓拉得很模糊。
“十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