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还是给予了回应,面不改色、心如止水地说出了袁珩想听的话:“因为我与令音香兰美玉之盟,是山无棱、天地合亦不会拆散的良缘,能令世间有情人自惭形秽。”
袁珩不置可否地“嗯”了一声,又漫不经心地问:“世兄当真不担心我会对你动手?″
荀或从容应对:“你并非无理取闹、性情暴虐之人,何遂高那是自找的。”略微一顿,又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我相信你不会对我动手,但我希望你少对我动手动脚。”
袁珩选择性忽略掉后面那句,试探道:“那如果我某日把你的腿打断了”荀或认真地想了想,又认真地回应:“那一定是因为,若你不这么做,可能会有比我双腿残疾更加危险的后果。”
袁珩一时没做声。
系统短促地冷笑了一下,厌恶道:【花言巧语,巧言令色,巧舌如簧;装什么恋爱脑呢,我们未央根本不吃这一套…对吧,未央?)袁珩不知在想什么,沉吟不语。
系统一下就慌了:【未央?未央你不会真信了吧?你不会真信他是那种会说出“爱能止痛”的人吧?未央你说句话呀未央!】袁珩回过神,颇为无语地说:【闹什么呀?我只是突然想到一件事而已。)荀令君是大汉忠臣。曹操或许恨明月曾为他低垂却终又高悬,恨荀或不肯支持他更进一步……可若站在荀或的角度来看呢?曹操曾有匡扶汉室之志,然荀或弃袁绍而投效曹操时,曹操的赞叹之言却是“吾之子房"阿!
“吾之子房”的“吾"从来只会是“刘邦",而非“霍光";如荀或这样机敏的人,难道会不明白其中暗藏的含义吗?
袁珩目光微动,落在身畔年少的文若世兄身上,真诚道:“世兄,我只愿你能长命百岁。”
荀或不由莞尔,略一扬眉,促狭道:“我明白。你对本初世叔有同样的祝愿一-于令音而言,我们怎么活着不重要,反正活着就行了,对吗?”袁珩:“。”
显着你长了嘴是吧?
袁珩狠狠地瞪了荀或一眼,毫无被戳穿的心虚情绪,理直气壮:“对,那又如何?反正你最好小心点,别给我打断你双腿的机会!”大
与不远处轻松愉快地讨论打断腿的袁珩与荀或不同,郭嘉正是如坐针毡的时候。
…我的天,袁婉究竟是怎么做到足足一个时辰都坐姿如松柏俊秀挺拔的?搞得他甚至不敢弯腰!
郭嘉频频往两位好朋友的方向看去,不乏求助的意味;奈何他再一次高估了袁珩的道德与良心,袁珩明明与他对上了好几次眼神,却每每都很快别开视线,继续与荀或谈笑风生。
袁珩:笑死,又不是只有你怵袁婉;死奉孝不死令音。郭嘉终于按捺不住。
他无视掉案上残局,彬彬有礼:“婉女公子,嘉有要事需与阿珩、文若商议,不得不失陪,实在抱歉。”
袁婉平静地看他一眼,令郭嘉心里七上八下;而后她略一颔首:“奉孝请自便。”
郭嘉悄悄松了口气,如获大赦一般起身离开,脚下生风直往廊上袁珩所在之处走去。
袁婉不曾回头,垂眼认认真真收拾着棋子,若有所思。自她回到雒阳,有来往的人并不算多;当她刻意摆出姿态时,与袁珩、刘羲、袁氏府中几位夫人相比,郎君们通常表现得更加坐立难安。思及此,从学成归来后便一直予人古板严肃之感的袁婉不由笑了,旋即又面色一垮,生动且鲜活地翻了个白眼,一如儿时骄矜,更比从前添了几分刻薄。叔祖母信中所言不虚,这招当真能唬得所有男性退避三舍。…嗯?变脸?没有的事!
跟老师行走学习这么多年,她若真是那种克己复礼古板迂腐的人,早八百年就在外边儿混不下去了。
懂不懂在乡间碰上不讲理的豪强时,她将老师与同窗护在身后,趾高气昂地甩出一句“我伯父是袁公业"或者"我从妹是袁珩"有多爽啊?袁婉意态轻松地起身,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