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柳千百遍。
“太子殿下,此番是小女有错在先,臣给您赔黄金万两,仆婢百人,您待如何?″
闻折柳不做声。
他在何霁月面前,总睁大,以摆出副可爱样儿的圆眼,此刻微敛。慕容萱被闻折柳那隐隐带笑的眼神盯得头皮发麻,连着磕了三个响头:“殿下还有什么要求,尽管提,臣只求殿下在臣满足您条件之后,不要再为难小女了。”
慕容萱扮演的,是个溺爱独女的亲娘,亦或替心肝兜底的将领?如此看来,慕容锦对慕容萱而言,确实挺重要,只可惜慕容锦此人于他无意,慕容萱娶他,又年龄相差过大,不合伦理。但抓住慕容锦的软肋,没准真能控制慕容萱。慕容锦好似说过她喜欢有心机与手段的健壮男儿,说的得这么细,莫不是有心仪的人了?这人他若认识……大可加以利用,控制这在西越朝堂横行霸道的慕容萱。
这计策倒不需他献出清白之身,只是要找到慕容锦的软肋,也不容易。让独孤秋与小白多留心罢。
存心敲打慕容母女俩,闻折柳不急着回复,心里悠悠琢磨。他吊了慕容萱好一会儿,才缓慢发声。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是慕容姑娘无礼在先,本宫不过以牙还牙,本宫居于东宫,吃穿用度,母皇都没紧着本宫,本宫无所求。“只是慕容将军既是亲自求了,本宫顾着将军的面子,饶慕容姑娘一回,还望慕容姑娘吃一堑长一智,莫要再犯。”“谢殿下宽恕!"慕容萱扯了扯慕容锦袖子,“小锦,还不快磕头谢恩?”慕容锦怒气冲冲随他谢恩,“咯吱咯吱"磨牙:“太子殿下,您真不愧是太子,身材容貌,样样都是万里挑一,臣女,看上您了!”闻折柳面上的笑一僵。
慕容锦说喜欢,比说讨厌,还膈应人。
她言讨厌,那他大可以托词“其他女子儿臣暂时看不上,唯有慕容姑娘差强人意,可她又不愿”,但她言心悦……
心绪狂风大浪般波动,闻折柳气血不足,一时四肢乏力冰冷,眼前还不时闪过黑点。
头一阵阵发昏,他恨不得就着这股晕劲儿,立刻失去意识。可这样做,未免太过失态。
“俗言道,姑娘一言,驷马难追,慕容姑娘金口玉言,前头才说瞧不上本宫,这会儿到道心悦又是为何?还请姑娘自重,不要逗弄本宫。”闻折柳勉力起身,腰板甫一挺直,膝头又隐隐发痛,好似歹人拿尖细的针,一遍遍扎似的。
这腿怎么…糟,肚子也疼起来了。
“折柳,起来作甚?"司徒筠略一抬手,“朕安排了好些歌舞美酒。”“歌舞美酒"?他只怕无福消受。
闻折柳拱手,身子因痛楚微微颤抖。
“母皇,并非而儿臣刻意扫兴,只是儿臣还在服药,饮不了酒,眼下,又到了服药之时,先行告退。”
他缓步外行,风中树叶般摇曳生姿,在众人跟前,维持住了最后的体面。其中痛楚,只有他、小白与独孤秋知。
“郡主,有消息了!"陈瑾双腿抡成了风火轮,“嗖”一下打御书房外头窜进来。
何霁月一搁朱笔:“说。”
“据西越皇宫的探子报,西越迎回了个新太子,是个男的,但是胆子可大了,敢给能与您一较高下的慕容萱将军脸色看,可不是个好惹的主呢!”何霁月听完这话,又细细咀嚼一遍,没尝着灵魂,食之无味,弃之可惜。她拎起朱笔:“与闻折柳何干?”
……无干。"陈瑾咽了口唾沫,“只是膝下无子的西越皇帝司徒筠,忽地后继有人,这着实蹊跷,下属不敢怠慢。”
“那又如何?从今往后,不是与闻折柳相关的消息,不必传得这般急。”何霁月将方才看到一半的那本折子,又从头看了一遍,懒懒批复:“如今我坐实了这摄政王的位子,你的身份也跟着水涨船高,要德行配位,不可再如止冒失。”
兴高采烈地入屋,与一通骂不期而遇,陈瑾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