减病消灾,阿弥陀佛,心静则病轻。”何霁月从不信世上有无需付费的午膳,她摸向腰间挂着的荷包。“这些,需多少银钱?”
“无需银钱。"住持目光灼灼,他手上灯笼的红光,全映在了自己的昏花老眼上,倒显出亮来,“只是老衲有一事,想与贵人单独谈,不知贵人可愿?“咳,咳咳!”
闻折柳附在她耳畔低语:“妻,咳,妻主,只怕有诈。”“你急需修养,先到寺里休息片刻再说。“何霁月轻轻拍着他颤抖的背,待闻折柳顺过气来,才冲住持挑眉。
“你是冲着我来的?”
“正是,"住持呵呵笑起来,“郡主果真聪慧,您身旁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闻公子,闻折柳罢?”
何霁月蹙眉。
“你敢伤他,我将你千刀万剐。”
住持躬身:“郡主莫急,老衲并无伤他之意,只是这件事,不便让闻公子知晓。”
即便是她单刀赴宴,也不见得会吃什么亏,这住持不过一介僧人,手上无茧,连武功都没练过,还能伤她不成?
“好,"何霁月一手托着闻折柳的臀,一手扣住的腰,“我且送他入内,再与你慢慢谈…他眼睛看不见,一个人下来走,我不放心,抱他入内,还请见谅。”“无妨,施主自便。"住持提着灯笼引路,将何闻二人带入小院,“病院在此。”
此处不止有念经的僧人,还有不少男女老少,看起来都是一身的病气。何霁月周身自带贵气,一入内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她从袖子里摸出面纱,蒙住闻折柳的脸,挑了个角落,塞他进去。“妻主。“她正要走,又被闻折柳拽住衣角。周围人的目光过于赤裸,火一样烧着她们,何霁月生怕闻折柳出什么事,盯着他喝过药,又歇了会儿,脸色好一些,才起身。“我同住持,只谈一炷香,让陈瑾陪你会儿,好不好?”闻折柳摸索到她的指尖,用自己的发梢绕了几圈,沉默片刻,方缓慢松开:“嗯,您去罢。”
何霁月随住持去了另一间房,一入屋就点上了根细香。“说,要聊什么?”
“郡主可想知道,当年那位的真相?"住持手指了下天。他指着天,应是在说景明帝何丰。
可“当年”,是在说什么事?近来……
何霁月蹙起眉:“你就是那个,在京城散布陛下皇位来之不正的人?”住持摇一摇头:“非也,老衲只是受人之托,提点郡主当年之事,并非如史书记载的那般,至于更多的,老衲并不清楚。”何霁月抬眼:“你是受了谁的托?”
“…不可言。“住持点了点自己的唇,“老衲发过毒誓,不可言。”何霁月倏然发力,扼住他脖颈。
“说不说。"分明是疑问的语气,她说的却是陈述句。住持脸涨成猪肝色,从喉间挤出的嗓音沙哑:“呃,郡主见谅,这幕后之人,老衲,不能说。”
何霁月嗓音发寒:“你这是将我当刀……”“咚咚。"突如其来的敲门声打断焦灼气氛。“妻主?是您在里头么?小和尚将我引到这儿就走了。"闻折柳嗓音在外头响起,隐约有些发颤,“妻主?”
他看不见东西,又找不到她,该是怕了。
陈瑾干什么去了?也不看好他。
“此事到此为止,我不会再逼问,你也别搞什么小动作。”何霁月收回手,大步向外,住持却一声不敢吭,尽管她随身的,只有十来个护卫,可她麾下的赤甲军就驻扎在京郊,她们要赶来,不过是一刻的事。她原本计划带闻折柳去大营住,可看他脸色苍白,又不想折腾,才来寺内将就。
“我家夫郎觉浅,夜里莫惊扰。”
住持止不住发抖:“………是。”
“陈瑾,干什么去了?“何霁月一把将闻折柳揽入怀,眼神刀一般,刺向在一旁眼观鼻鼻观心的陈瑾。
“陈副官有在保卫我的安全,只是她不敢唤您,才让我出声的。”闻折柳往她怀里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