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规则束缚,既有冷静缜密的头脑,也有孩童的稚气。
他无拘无束,身上带着一段浑然天成的野趣,虞羡鱼的性子就是在跟星星日积月累的相处中,被他带的活泼了些。
二哥却是和星星完全不一样的,全新的人。
他淡漠,无欲,克己复礼,修养极好,莫说偷摘别人的花便是碰落一片花瓣,都是不肯的。
二哥不是星星。
星星的存在,虞羡鱼跟母亲提过,既是小女儿的救命恩人,母亲自然是要重金酬谢的,着人寻过几回。
可惜当年的那些人贩子,还有那个把她抱走的女人全都死了,关于星星存在的痕迹全都被抹去。
星星像是从未在这个世上出现过。
只有虞羡鱼坚信,他是存在的。
幼时,郎中给她把脉,曾委婉地提醒母亲,很多孩子在遭受重创以后,都会出现记忆错乱。
或许那个叫做星星的孩子,只是三小姐凭空捏造出来的一个影子。
三小姐希望有一个人,能够在她遭遇危险时挺身而出,做她的保护神,所以把这些希望化成了一个叫做星星的幻影。
每每听到这些言论,虞羡鱼都会闹脾气。
她蒙着头,把自己关在房中,不吃不喝。
她记得他的声音,也记得他的名字。
星星。星星。星星。星星。星星。
如果他还活着,肯定跟她一样大了,怎么会是她的幻觉呢?
明明说好的每个生辰都会送她桃花。
前几天惊蛰,是她的生辰,却连花的影子都没见到。
骗子。
难受了一天一夜后,虞羡鱼调理好了,也接受了星星跟二哥,根本不是一个人的事实。
她这么多年暗恋二哥,因为这份不可告人的心意痛苦不已。
结果只是情感的投射,一个大乌龙!
二哥很好。星星也很好。
但是,如果要选择一个的话,她当然更想跟星星在一起,看看他是否长成了俊朗爱笑的少年郎。
想清楚了,虞羡鱼便准备搬家了。
问题是,她有择床的毛病。
所以她的被褥、枕头乃至棉花娃娃,都在洛水园。
角落还有好几个箱子,都是她的玩具,衣物首饰,以及她攒的零用钱,光靠她跟荷丝两个人是搬不走的。
要从洛水园搬走,必须调动洛水园的人手。而要想调动人手必须有二哥的准允。
虞羡鱼去找二哥,却被锢尘歉意地告知,公子不在。
不在?
望了一眼静闭的房门,虞羡鱼只能转而去找母亲,却又得到消息,母亲和二哥一起出门谈生意去了。
“那你父亲呢?”酒楼中,宋栩栩咬着松糕,好奇地问。
虞羡鱼往桌子上一趴:
“在浮云观。”
宋栩栩:“……”
忘了虞家这位赘婿,虞羡鱼的爹,亦是个醉心玄学的人物。跟她亲哥一样的德性,十天半月不着家。
简而言之,神棍一个。
宋栩栩:“那你想起来你的星星了,你还要嫁去苏家,做苏令泊的妻子吗?”
大概是因为说的太抽象,怕好友听不懂,她换了个说法。
“跟一个陌生男人同床共枕,”宋栩栩两个大拇指对在一起,作贴贴状,“还要跟他做羞羞的事,给他生宝宝呢。”
虞羡鱼想象了一下,天都塌了。
她承认从前的自己有点自暴自弃,觉得婚姻之事根本无所谓,反正这辈子不能跟二哥在一起,那么嫁给谁都可以,谁都一样。
但是,经过上巳日那一遭,看到跟她一般年纪的崔莹,那么勇敢地追寻心中所爱,屡屡碰壁,却从不言弃。
还有那个跟她告白的清秀少年,即便知道她已有婚约,有那样一个冰冷严厉的兄长在侧,也毫不退却,大胆地同她示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