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又气又急。
“你是不是又去胡闹了一场?”
知父莫如女。
卫子嫣知她爹素来看重颜面,哪敢如实相告?耷拉着脑袋一声不吭。
卫老爷见状,手冲旁边的丫鬟一指:“你说!”
秋落被这道厉声吓得连忙往地上一跪。
“老爷息怒。”
她头磕地,却只晓得说这四个字,卫老爷哪息得了怒?正待教训这个丫头,卫子嫣也往地上一跪。
“爹爹息怒,是女儿的错,与秋落无关。爹爹要罚要骂,女儿一人承担。”
“不是,老爷……秋落也有错,不该帮小姐偷跑出去。今儿个是小姐的生辰,老爷要罚就罚奴婢吧。”
主仆二人争着领罚,铁了心守口如瓶,愈发地教卫老爷气不打一处来。
“好好好!你俩都在这儿给我跪好了,不许起来!还有你们——”卫积知不忘警告屋内另外两个丫鬟。
“谁要敢去向夫人通风报信,统统打板子遣出府去!”
卫积知气冲冲地拂袖离开,出得烟雨阁,吩咐下人将赶马车的小厮带来问话。
那小厮同许继在码头目睹经过,从头到尾没落下,老爷亲自问话,自是细细禀明所言所闻。
卫积知听说女儿掉河、还差点跳河,气急攻心,差点一口气没缓上来。
不行!这回无论如何不能再纵着这个冤孽!
卫老爷缓了两口气,又急匆匆折回烟雨阁。
“小姐,喝口热茶。”
卫子嫣打小娇养,今日跳船摔疼了腿,湿了衣衫,在地上跪了片刻便浑身冒寒,丫鬟春来连忙送上热茶。
岂料那茶杯刚碰到嘴边,在外放风的婆子慌慌张张跑进来:“不好了,老爷又回来了!”
所有人闻言一惊,卫子嫣赶紧将茶杯塞回给春来,茶水洒在手上也觉不到烫,立马重新跪直,双手乖乖垂在身体两侧。
“你这个孽障——”卫子嫣听着爹爹的声音由远及近,心中倏然一紧。
是了!一定是小厮全都招了!
正想着“这下完了”,目光瞥见她爹满脸怒气跨进门槛。
还好两手空空。
毕竟从小到大,无论她多犯浑,她爹都舍不得打她……
“去给我拿家法来!”
“老爷……”
卫子嫣:“……”
“快去!”卫老爷大吼一声。
不多时,下人取来戒尺,卫老爷一把抓在手里。
卫子嫣暗暗叫苦。那根戒尺比她的手臂还长,比她的手掌还宽厚,打在身上得多疼啊!
娘亲!怎地还不见娘亲来救她啊?
“你简直无法无天,今日再不让你长长教训,整个梁京城都要看卫家的笑话!”
卫积知动了真怒,举起又粗又长的戒尺,眼看就要飞快落下——
“爹爹……”卫子嫣仰起头,乞求的小脸上眼睛通红。
只这委屈的一声呼唤,那戒尺在空中的落势猛地一顿。卫积知对上女儿可怜巴巴的眼神,心中骤痛,下不去手。
他哪里是怕被人看笑话?
分明是怕女儿一错再错,为情伤己呀!
他与夫人现如今就这么一个女儿,若有个三长两短,这个家也就完了……
卫积知痛定思痛,放下手中戒尺。
“为父今日可以不打你,但你必须答应为父,日后不许再纠缠启正!”
抽薪方能止沸,须得从根源上扼杀祸端。
“为父会与晏家商量解除婚约,再为你另寻良缘……”
“爹爹不可——”卫子嫣惊得连忙反对,“女儿……女儿不想解除婚约……”
“你也看到了,启正不愿娶你,你怎地还执迷不悟?”卫积知痛心疾首。
“即便他听从父母之命娶了你,日后也必定立侧纳妾,莫非你还要一次次以死相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