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if线21-娶我
黄昏时分,裴疏则回到甘露殿。
寝殿只有门口掌了灯，几个宫侍战战兢兢候在外头，看见他来，赶忙跪下，“官家。”
裴疏则瞧出异样，“怎么了，姜妤呢？”
宫侍禁不住发抖,不敢隐瞒，“姑娘在外殿，她她不大好。”姜妤从不踏足外殿，裴疏则顿觉不好，大步进去。殿内十分昏暗，几张宣纸躺在门口，再往里去,地砖上是散落的文房四宝，书案上的卷轴奏章全被掀翻了，周围一片狼藉，姜妤委坐在地,衣衫裙摆沾着飞测的墨汁。
太医署和贴身伺候的宫人跪了一圈，全都缩得像鹌鹑，姜妤察觉到有黑影靠近，举起手中瓷片乱挥，“别过来，都滚出去！”裴疏则不得不停下，“好儿,，你怎么了？”姜妤听到他的声音，动作僵滞，怔怔抬头看他，眼圈潮红，一双水眸里尽是彷徨，“疏则哥哥。”
她很久没这么叫他，听得裴疏则心头一紧，“是我，你哭什么？有什么事和我说。”
他见她缩回手，小心翼翼靠过去，趁机擒住手腕，将瓷片夺走丢开，姜妤并没有反抗，更不似往常一般冷淡，反而迫不及待扑进他怀里，紧紧抱着，“老师也下狱了，我好害怕。”
裴疏则面色微变，听出话中异样，却来不及多思，凛然扫向旁边女使，“谁告诉她的？”
涉事女使抖抖索索，开口刚想分辨，直接吓晕了，扑倒在地，女官硬着头皮解释，“陛下，是姑娘知道您会见金陵属官，觉察异样，从那小丫头嘴里套出了话。”
姜妤泪水涟涟，将他抱得更紧，生怕他会突然消失似的，不断啜泣，“老师又不曾在朝为官，他能犯什么罪，皇帝为什么连他也要抓，难道非要把我们走起尽杀绝吗？”
她恐惧颤抖，用力扯着他，像溺水之人抓住浮木，“哥哥，你能不能想想办法，我没有办法了，我真的…"”
裴疏则心脏沉沉下坠，没有应声，外头宫侍见他回来稳住了姜妤，连忙抬了几盏戳灯入内，殿中变得明亮，怀中哀求声却弱下去，戛然而止。姜妤看清他的玄衣繻裳，脯跋章纹灼灼刺目，尚恍眸色一下变得清明。她面色煞白，攥紧阔袖，仰脸盯视眼前沉邃眉眼，一下下地倒气。裴疏则吓到了，拢住她的手，“有办法的，妤儿，老师会没事的，你别怕，我来想办…
“就是你抓的。"姜妤红着眼睛，颤声打断。裴疏则从未见过她露出这样的神情，一时僵住。姜妤目光虚空，呵笑一声，不知现在是迷糊还是清醒的，挣扎着想站起身。裴疏则哪敢松手，姜妤胡乱推操，“你让我去看看老师，求你了，表兄是不是和他在一块？我去看看他们。你放开我，让我和他们一块死了好了，我也去死！”
裴疏则方才便冷下的面色更加难看，“姜妤！”姜妤意识抽离，瘫软在他怀里。
太医第一时间冲上前，把她扶到横榻上，扎针灌药。裴疏则站在原地，眼前发黑，后颈一阵一阵地窜麻。他扯下冕旒，随手丢开，用力揉捏眉心，沉声唤，“太医。”太医刚扎完针，赶忙转过身听吩咐。
裴疏则没什么可吩咐的，他只觉得恐惧，浑身都像掉进冰窟窿里，“她的…神智好像不大清醒。”
太医诚惶诚恐，“陛下，姑娘的精神一直十分衰弱，今日是突然受了刺激，才会失常。”
裴疏则沉默片刻，才问出口，“是失心疯吗？”“应当只是偶发的症状，臣已经喂下药去，只是往后万不能再受惊吓了，不然…不然可能真会醒不过来。”
…知道了。”
他等太医起针，把姜妤抱去内殿。
翌日午后，褚未从诏狱回来，看到在躺椅上休息的裴疏则，上前轻声将其唤醒。
他昨晚守着姜妤没睡，清晨照常去朝会，回来才盹了一会，险些睡沉了，睁开眼先去看姜妤，见她没醒，招褚未一同出去，问他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