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if线10-索求（已修）
姜妤不答，面庞殊无血色，霜白裙裾上鲜血四溅，直似雪地里绽开一簇簇诡艳红花。
她突然觉得很冷，好像真被扔到了数九寒天，风霜刀剑四面八方包围过来，逼得她毫无容身之地。
王聿的尸体就在脚边,浓稠血液腥不可闻,朝这边蜿蜒流淌。裴疏则将人拽向自己，让她的丝履避开血水。姜妤没什么反抗便被拽了过去，依旧盯着满地鲜血，眉心痛苦颦蹙，“生气的是你，我只是想报仇。”
“说的对。"裴疏则道，“解气的是我，报仇的是你。手刃仇人，难道不痛快？“不痛快。“姜妤道，“杀了他也并不能报我的仇，始作俑者依旧坐在九五尊位上,什么都没有改变。”
“那你还杀他。”
“是。”姜妤应得干脆,“你将这把剑给我，就知道我会杀他。”即便会招来大祸,断送性命，王聿也必须死。裴疏则眸色深深，抚摸她的脸,无奈道“所以我爱你。”她还是从前的小鱼儿，一如既往地爱恨分明,干脆果敢，愿意为所爱之人葬送一切。
只是他从不在她所爱之内，恰恰相反，他是可以被葬送的那一个。和以往骗他成婚、将他推进随州苦牢一样，她从没有想真心依靠他，从不在意他获罪削爵、断送前程，更不在意他们的将来。但他还是爱她，甚至目睹她杀掉王聿之后，无可救药地更加爱她。眼看着扈卫将王聿亲随拿下，依旧没有退却之意，席上部将再忍不下去，纷纷质问他意欲何为。
邓崇怒目圆睁，“殿下打算如何收场？难不成把我们全部灭口，就能当这事没发生吗？”
裴疏则偏头，唔了一声，“这也是个办法。”“你简直就是…”
“人是我杀的，与靖王无关。”
姜妤扬声打断，倒让裴疏则一怔。
姜妤脱开裴疏则的手，往前压了他半个肩膀，“靖王并没有指使我行刺侍中，是我心怀仇恨，寻隙杀人，事已至此，愿意以死谢罪，你们拿了我的尸首去交差。”
她持起软剑，被裴疏则一把攥住，他这一下没有收劲，腕骨近乎碎裂的疼痛传来，姜妤吃痛闷哼，软剑脱手落地，掉进血水里，溅起几颗血珠。裴疏则把姜妤推到旁边，手起刀落，皮肉骨骼断裂之声响起，抬脚将王聿首级踢出去。
姜妤本能侧身，蹙眉闭目。
那颗脑袋弹跳两下，骨碌碌滚到厅堂正中间。“不论上意如何，他活着便是奔挑事来的，即便不死，你我也没有好下场，"裴疏则目光扫过在场众人，“你们不必比照汝阳王，他是结果最好的那一个太守十分绝望，“难道钦差死在燕州地盘上，这事就能善了了？”“能不能，你们都只能靠我。”
“皇帝还等着我为他稳定边地，你们对他又有什么价值，亦或说，你们能推翻他自己做皇帝？"裴疏则道，“若是不能，最好把我当成一条船上的同盟，而不是敌人。”
满堂死寂，裴疏则攥了姜妤的手往外走，扈卫自动让开一条路。邓崇将他拦住，“你想怎么做？”
裴疏则命褚未收起首级，“这东西在他肩上顶着是祸害，掉下来是烫手山芋，落在旁人手里，或许就是宝贝疙瘩了，等着拿军功吧。”邓崇似懂非懂，“你想祸水东引，需要我们做什么？”裴疏则兀自往前去，“有用的时候我自然吩咐。哦，还有。”他脚步顿住，转身。
太守和别驾一同看过来。
“帮我找几个手脚麻利的仆妇来驿馆烧水，身上脏死了。”裴疏则虽在最后打了个诨，燕州还是如临大敌，内城当晚戒严，驿馆外也被官兵层层把守，军靴橐橐巡逻之声接连不断。芳枝一直在大门口等着，听见马车回来，匆匆迎上前，不想看到姜妤浑身是血，魂都吓掉了半个，“姑娘，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姜妤说不出话，一下车便掩口奔到墙根下，弓着身吐了。可腹内空空，吐不出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