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报个信,就说我忙着,让太守去领他。”
褚未为难道,“这样行吗,毕竟他现在是钦差,心眼又小的很。”裴疏则哂然,“没什么不行。姜妤没事了,你派辆安车,送她去城中官邸安顿。”
褚未一愣,“今天?”
“不然我还多等一天?"裴疏则道,“驿馆的床榻太烂了。”褚未呛咳了声,“属下这便去办。”
大
朝廷钦差,代天巡狩,皇权特许。
王聿入朝数年,还是头一回这么威风,沿途官员无不恭敬,到了燕州,自然更不该例外。
自然要把那些伧荒武将治得服服帖帖,让靖王也俯首帖耳。王聿怀揣着这种想法抵达这里,白日却连靖王的面都没见上,直到晚间宴上,裴疏则才姗姗来迟。
燕州别驾邓崇阴着脸坐在案后,显然是吃过气了。通传声响彻厅堂,官员部将全都起身行礼,唯有王聿还坐在上首,朝裴疏则笑道,“殿下真是日理万机,还是太守颜面大,为王某置办了接风席面,否则怕还见不着殿下金面呢。”
裴疏则莞尔,“日间忙碌,侍中心宽体胖,自然不会计较的。”王聿连连道,“下官怎敢。”
他自称下官,看了眼身下席位,才惊觉坐错位置一般,“我给殿下腾地方?”
裴疏则并不计较,自去右侧落座,“不必,你坐着。”他挥手命周围人免礼,又听王聿问,“殿下这般忙碌,不知近来都做了些什么?”
裴疏则道,“侍中不曾在军中理事,三言两语只怕难以说清。”王聿面色微沉,“如此,明日我随殿下去营中瞧瞧。不过途中我遇见那革了职的刺史,倒是抽出空来审了一审。”
席间为之一静,邓崇脸色更难看了。
“他不肯认罪又有何用,年初那些乱臣贼子,个个都说自己赤胆忠心,还不全都押上肃方台伏法了吗?对付作乱小人,非严刑峻法不能为之…王聿说起自己从前带人查抄,上台监斩,以及给刺史用刑的细节,越说越得意,眉飞色舞,滔滔不绝。
谁都能听出来他是言语敲打,威胁之意不加掩饰,最后还要踩一脚裴疏则,“靖王殿下外出征战,哪里知道朝中清肃奸宄,不比在前线轻松。”裴疏则似笑非笑,“侍中辛苦,席面上何苦说这些血淋淋的,用膳吧。”王聿笑眯了眼,“是不该提这些煞风景的事,下官原没有靖王殿下会享福,诸位可知,殿下这趟北上,身边可还带了位风月佳人呢。”裴疏则看着他,微微挑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