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劫囚
“安国公加九锡,为受禅提前营势,盯上了名儒章宁。"李逊道,“他们前几日过去,没见到人,索性把他的得意弟子带走了,一直在审讯。”裴疏则颔首“是这样。”
李逊试探着问,“殿下可要管管这事?”
裴疏则了无波澜,靠在椅背上,指端闲闲敲击扶手,“我这趟是到吴地会见臣僚,为军中辎重说项,不过回程时顺路过来,只带了几个亲随,我怎么管?”李逊有些讪讪,“下官是想,章宁定然不愿为郑奎立说,若殿下出手解了这个困境,将来若谋大事,倒可以借此喉舌一用,以安天下文人之心呐。”裴疏则哑然失笑,“本王头上乱臣贼子的名声也非一日两日了,造反便造反,靠笔墨粉饰何用,没得让人恶心。”
李逊却不以为然,“殿下南征北战,平定边疆,不世之功,难不成还能让一介裙带外戚摘了果子,即便来日登临尊位,也是在固守裴家江山。”裴疏则被他恭维得牙疼,“我瞧你这能说会道的本事,不比老师差,郑奎合该来请你。”
李逊一派诚恳,“肺腑之言,肺腑之言。”他更加诚恳地问,“只是从前没听说您与吴会长官有何交集…”裴疏则就知道这厮会如此发问,“三吴是南方粮仓,没有一早攥在手里,我怎会轻易渡江呢。”
面前之人一时愣住,瞠目结舌。
裴疏则眯起眼睛,笑得和善,起身拍拍他的肩,信步出去。李逊回神,赶紧起身相送。
褚未边走边问,“殿下,我们明日便启程吗?”“再等等吧,"裴疏则垂下眼帘,“越文州被捕之事,你还是去知会一声奉真,让她早做准备。”
褚未有些困惑,"殿下的意思是…”
“我那表兄是个犟种,即便受尽酷刑,也不会供出老师下落的,如果你是郑谚,你怎么办?”
褚未不假思索,“当然是罗织罪名,散出消息,让章宁主动现身,若不成,便往上加码,囚车游街,或者干脆押赴法场,只要手段够狠,总能把人逼出来。”
“郑崎自会用尽手段,因为他不知道越文州后头还有紫云观,"裴疏则淡声道,“形势如此,那帮道士也别总想着独善其身了,该下水的,迟早要下。我们从何处离开,你派人透个底过去。”
“属下明白了。”
裴疏则步下台阶,身形僵滞,掩口咳嗽起来。褚未忙伸手扶住他,“殿下,没事吧?”
裴疏则这几日奔波劳碌,身子又有些坏,褚未生怕他勾起旧疾,李逊也道,“殿下若不舒服,不如小住一晚再走。”裴疏则摆手,发觉院门处有人,眉目一敛,“谁在那?”听出他话中警惕之意,吕成仓皇跑上前,匍匐在地,“殿下恕罪,小人并非有意惊扰,是大人安排小人守着的。”
李逊也赶紧解释,“殿下,他是拙荆族中内侄,跟在府里许多年了,是下官的心腹。”
裴疏则看了李逊一眼,命吕成抬脸,想起先前的确在金陵府衙见过。“最近城中眼线太多,下官不放心,叮嘱他在外头望个风。”李逊说完,美滋滋等着上司夸一句作风严谨,结果对方来了句,“多此一举。”
裴疏则没再说什么,兀自离开。
吕成听到他方才咳得厉害,凑到李逊跟前,“外间都说靖王重病缠身,刚刚看着,脸色是不大好。”
“别听外头瞎传,"李逊有些感慨,“咱们这位殿下虽然心黑手狠,维护起自己人来,却是真舍得下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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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和褚未预料的相差无几,郑谚没从越文州口中审出只言片语,恼怒之下,搜罗了几篇往日文章,说他心怀怨愤,谤讪朝廷,论罪当诛,因事关重大,要押赴上京召有司会审。
奉真好容易按住章宁,从友人家中回来,便见到了上山报信的影卫。对方将裴疏则的吩咐明白告知,“殿下当日会经城西嵊山出城,已经为您留好退路,愿不愿救,看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