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长官的…这些小孩都快成他跟班了。”姜妤只当没看见。
芸儿跑到东厨,砂锅内果然还剩一点,只是灶台有些高,她搬来小凳子站在上头,抓过勺子,盛到敞口白瓷碗里,没提防碰倒了旁边架子上盛盐的竹罐。她慌忙把竹罐扶正,可为时已晚,小半罐子盐全泼进去,在余温的作用下迅速融化。
芸儿欲哭无泪,正不知如何是好,身后伸来一双手,将她抱了下来。她转头,看见是裴疏则。
对方尚不知发生了什么,“妤儿怕你摔着,让我来看看。”芸儿呐呐,瞥向白瓷碗,裴疏则不察有他,端起来喝了一口,“梅子汤温着口味倒也不错。”
芸儿没拦住,十分震惊,“哥哥真觉得好喝?”“是啊,"裴疏则一顿,补充,“比冰镇的酸一些。”他注意到芸儿睁圆的眼睛,“怎么了?”
芸儿的小脑袋瓜里转过了很多东西,把头摇成拨浪鼓,“我就是觉得凉凉酸酸的才好喝呀。”
裴疏则拍拍她的发顶,顺手把碗和砂锅涮干净,领她出去。姜妤已经不在凉亭内,回屋小憩去了。
午后下过一场小雨,天气凉爽一些,姜妤不想在房间闷着,出门转了转,回来时发现芸儿守在路边探头探脑,寻到姜妤,快步跑过来,“姐姐。”姜妤俯身,“怎么自己出来了?”
芸儿一脸做错事情的心虚,犹犹豫豫道,“我今天去给裴哥哥盛汤,不小心把很多盐撒在里面了。”
姜妤笑笑,“我还当是什么,没关系的。”“但是他没有尝出来。“芸儿仰着头,“他都喝光了,没有尝出来。”姜妤面色微顿。
她一直没去过问裴疏则的病情,陆知行也没有主动告诉她,他本人更不会说。
才几年功夫,这是把自己的身子糟蹋成什么样了。芸儿忧心忡忡,“他是不是病的真的很严重?”姜妤回神,温声道,“别担心,那个哥哥身边有很厉害的大夫,不会有事的。雨天路滑,我们回去吧。”
芸儿点点头,随姜妤一道返回,走到巷口时,发现裴疏则就背对着她们站在院门檐下。
他身边站着一个年轻女子,眉若远山,容貌清柔,打眼望去,竞和姜妤有六七分像。
她口吻中似有抱怨,“疏则哥哥,你不是在随州吗?怎么跑到这儿来了,真叫我好找,要不是正好碰见未叔,我们还被挡在城楼外头进不来呢。”裴疏则道,“鹤陵有点事,战事未歇,你带着孩子,不在岐山好好待着,跑这来干什么?”
话听着像是训斥,声音却堪称温和。
女子无奈叹气,“你不知道,郑家人不安生的很,京城周边都乱成一锅粥了,我身份这样敏感,哪还敢继续住在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