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姜妤门外，要给她表演手艺。这些天不少新鲜玩意都送进来讨过姜妤的开心，可她始终兴致缺缺，这次也不例外，“放些赏银送出去吧，我没精神，就不看了。”芳枝婉声劝，“姑娘许久没见过外人，且瞧两眼，疏散疏散心怀也好，这里头有位叫香娘的幻师，虽然年轻，可本事奇绝，刚才还给奴婢露了一手，真叫人开眼界，什么仙人摘豆、铜盘钓鱼都信手拈来呢。”她伏在榻边仰头说着，无声捏了捏姜妤的手。姜妤和芳枝对视，终是松了口，“也好。”那女幻师应召进来，穿戴庄子巾，窄袖精子，黑底间色月华裙，向她行礼后仰头，露出一张圆圆的眉目清透的脸，看上去比姜妤还小两岁。姜妤端详着她，让芳枝在背后塞了个靠枕，以便坐得直一些。查娘一开始含着笑，目光触及姜妤颈上白绢时，明显顿了一下，若无其事直起身，在守门的女使们眼皮子底下打开提箱，拿出一只铜盘，和颜悦色道，“不知夫人用过膳了没有，可想要活鱼？”姜妤歪头问，“我若说用过了，不想要活鱼，你准备钓什么呢？”查娘笑了，手指敲敲铜盘，“无妨，妾有此物，什么鱼都能钓上来。”她将其倒置翻转，向众人展示空盘，随后往里注水，漫过盘底阴刻的锦鲤纹，取出一枚弯钩系线抛入水中，屈指轻弹盘沿，发出空瓮般的回响。铜音击起涟漪阵阵，水面纹路忽变，伴随着似有鱼儿弯身拂水的声响，一只小鱼从盘内跃出，却不是活的，而是一只巴掌大小的银鱼儿，伴着窗外日头券光闪闪。
姜妤似是被它吸引，唇角露出浅弧。
香娘将银鱼擦干，想送给姜妤，被一旁女使截住，“您若想赠物，可先交予奴婢保管。”
查娘一顿，随即笑道，“可我是想给夫人的呀。”女使仍坚持朝她伸出手。
查娘无奈，只得妥协，“好吧，你们不愿意便罢了。”她顺手一捏，鱼儿在众目睽睽下消失，盘中静水响起落玉之声，盘底锦鲤如活鱼摆尾，钻入水底。
周围女使纷纷拊掌惊叹，姜妤也起了兴味，“的确有趣。”查娘嘴甜，“能搏夫人一笑，便是这小鱼儿的福气了。”许是日光正盛，照的姜妤茶瞳微亮，“这戏法倒与我有缘，小鱼儿是我的小名呢。”
查娘忙道，“妾不知夫人名讳，不慎直呼，还望恕罪。”姜妤笑笑，“这有什么，“她语气征询，“娘子手法真好，我知道幻术大抵都有机巧，不知可否教教我？”
查娘面露难色，“妾这本事乃是师传，傍身吃饭的家伙，怕是不好外传。”姜妤却不愿放弃，“我只想学这一样自娱，绝不说与他人，可好？”芳枝也道，“您放心，赏银少不了您的，何况我们姑娘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不会抢您饭碗。”
香娘唯唯，“自然，自然，夫人是贵人，怎会稀罕用这小玩意讨生活，只是…“她犹犹豫豫，看了眼周围守着的一众女使仆媪，“眼下这房内的人，实在有些多。”
芳枝便朝她们道，“你们都下去吧，过会进来。”打头的仆媪不愿走，“没有王爷吩咐，奴们不敢退出房门。”芳枝拧眉，“本就为着讨姑娘高兴才叫她来，姑娘好容易开怀一些，你们却非要扫兴，这房子围得铁桶一般，我们还能被幻师变走不成，姑娘若生气，属下回来就不会跟着动怒吗？”
仆媪一时间进退维谷，姜妤眼底光亮熄灭下去，“罢了，好没意思，他就想让我当行尸走肉，赶紧把这些人送走吧，也别再送新的来，我就合该躺死。”一句话刺得众人白了脸，幸而查娘脑筋转得快，递了个台阶，“不然这样，将门窗都开着，让人抬几架屏风来暂且围遮，姐姐们不必出去，就在门口守着，可好？”
仆媪顿时如蒙大赦，就坡下驴，“娘子这法子好，奴婢这便下去准备。”很快房内搬进两架六扇屏风，将榻周挡好，一众女使退避到门口，隔着镂雕山水屏，还能隐约看到对方的影子。
总算隔出一块独属的空间，香娘将铜盘交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