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句“你们,究竟是人,是魔”,如同一道审判的惊雷,狠狠劈在小院之内。
“墨尘!”长老一声厉喝,“你可知罪!”
墨尘没有说话。
他甚至连眼皮都未曾抬一下。
罪?
他唯一的罪,或许就是无能。
无能到无法为他的神明,献上一片真正清静的天地。
他缓缓地,抬起了那只没有握剑的手,指尖,一缕比之前更加纯粹、更加恐怖的黑暗本源之力,悄然凝聚。
这些突然冒出来的正道之士,也很吵。
既然如此,那便……一同处理掉好了。
然而,就在他即将动手的千分之一刹那,一道白色的身影,却义无反顾地,挡在了他的身前。是沈清月。
她张开双臂,用自己那在滔天魔气与凛然剑阵之间显得无比纤细单薄的背影,将墨尘牢牢地护在身后。“住手!”
清冷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压过了剑阵的嗡鸣。
“沈师叔?!”柳飞絮见状,脸上满是不可置信“您……您这是要做什么?!您要……庇护魔头吗?!“放肆!”
沈清月猛地回头,那双清冷的异色双瞳之中,竟爆发出一种前所未有的威严,那是一种属于元婴大能,甚至……超越了元婴的恐怖气场!
柳飞絮被这眼神看得心头一颤,竟不自觉地后退了半步。
“本座行事,何时轮到你一个晚辈来置喙?”
沈清月训斥完,才将目光转向那位脸色铁青的戒律堂长老,微微颔首,不卑不亢地说道:“王长老,别来无恙”
“沈清月!”王长老显然不吃她这套,手中法诀一掐,那金色的剑阵便又收紧了三分,厉声质问道:“此地魔气冲天,疫病横行,我等奉宗主之命前来调查,却正好撞见你这徒儿大肆释放魔气,形同灭城!”“你,作何解释?!”
解释?
沈清月心中冷笑。
跟你们这群认死理的老古董,能解释得清吗?
她没有半分慌乱,只是缓缓抬起手,指了指那满城的,若有若无的黑气。
“解释?”
“王长老难道看不出来吗?”
“我徒墨尘,身负特殊体质,能以自身为鼎,吸引并吞噬这天地间的污秽魔气”
“他方才所为,并非灭城,而是在以身犯险,试图将那隐藏在城中的疫病源头,强行引出!”“若非尔等突然出现,打断施法,此刻那幕后黑手,怕是早已伏诛!”
她这番话,说得脸不红心不跳,逻辑清晰,倒打一耙,直接将一口黑锅,甩到了刚刚还正义凛然的玄天宗众人身上。
“荒谬!”王长老怒喝出声“以身引魔?老夫修行五百年,从未听过此等邪门歪道!我看他分明就是…“王长老!”
就在这时,一个清朗却又带着一丝挣扎的声音,从院子角落里响起。
是萧逸尘。
这位正道栋梁,终于还是从那片他精心打理的菜地旁,站了出来。
他迎着王长老那锐利的目光,深吸一口气,对着他,缓缓地,拱手一拜。
“道玄宗,萧逸尘,见过王长老”
王长老显然也认得他,眉头微蹙:“原来是逸尘贤侄,你怎么会在此处?”
“弟子……”萧逸尘的脸上,闪过一丝极其复杂的挣扎,他看了一眼那个护在墨尘身前的背影,最终,还是选择了……说谎。
“弟子……与沈仙子乃是旧识,此番下山历练,正巧在此地相遇,便一同调查这临水城疫病之事”他迎着王长老那审视的目光,用一种极其缓慢却又无比坚定的语气,说道:“方才,沈仙子所言……句句属实”
“墨尘道友他……的确,是在以身犯险”
此言一出,王长老和柳飞絮都愣住了。
萧逸尘是谁?
那可是道玄宗千年不遇的天才,是整个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