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道:“她应该确实是不懂的,白日里提起两句,说的也是妇人拈酸吃醋的那些酸话,催促严少东家早日做好买卖回去。”
案后之人,又再看向谢掌柜。
谢掌柜脊背立刻挺直几分,神色凝重的微微摇头:“小的暂未探查出什么。”
“怎么就突然找过来一位夫人呢?”案后之人若有所思。
谢掌柜是几人里面脑子最灵光的一个,当即眼睛一亮:“您是说……他察觉到了咱们的试探,刻意叫人伪装成家眷,来增加可信度。”
那人不说是,也不说不是:“就是觉得太巧了,哪怕是商贾人家,谁家女子抛头露面这般张扬的?”他倒是不太怀疑虞瑾和宣睦的夫妻身份,虞瑾那样子,一看就是家世良好,也被精心教养出的大家闺秀,这样的人,不比江湖草莽和烟花女子,能豁得出去清白名声不要,配合男人假扮亲昵。这话,几人都无言以对。
之前接触宣睦时,宣睦都是有些强势的性格,利益和规矩上面分毫不让的,谁曾想,他那夫人一到……什么强势?什么原则?简直就是稀里哗啦碎一地,就眼瞅着他是恨不能将他那夫人捧上天,想想都觉得牙酸。
“那个姓严的,去核实他身份的人还没消息送回吗?”打破沉默的还是谢掌柜。
宣睦给出的假身份,说自己是西北边境,游走在边城和关外民族中间的行商,洪州知府是他表亲。案后之人轻轻摇头:“北方地广人稀,又距离甚远,咱们的人脉又没延伸到那处,派过去的人怕是这会儿还在路上。”
实在是宣睦提出的这个长期合作太诱人,若是宣睦的身份可靠,他当场倒手就能拿到现银,总比冒着风险往外运粮更稳妥更轻松。
巨大利益面前,他算是很有自控力了,还没被冲昏头脑,依旧拖着宣睦,叫人千里迢迢先去大西北核实宣睦的身份。
书房里的气氛,一时算不上好。
各自沉默了一阵,就又有人敲门。
年纪最轻的探子快走过去开门,从外面让进来两个人,分别是田娘子和换了一身装束的谢姑娘。“老爷!”
“义父!”
两人分别叫了一声,本本分分先行礼。
案后之人先看向田娘子。
田娘子道:“那两人相处十分亲昵自然,应该是小夫妻新婚燕尔,还黏糊的很,两边的下人也都相互十分熟稔,奴婢……实在没看出什么破绽。”
思虑再三,她还是硬着头皮又补一句:“就是……那严少东家似是有些惧内,对夫人殷勤备至,夫人的洗脚水都是他亲自去打的。”
谢姑娘眼底黯色一闪而过,然后鼓足勇气,刚要上前一步,却被案后之人抬手制止:“不要节外生枝,收起你的小心思,若是坏了我的事,你知道下场。”
谢姑娘脸色微微一白,表情僵硬的又规矩下来:“是!”
那人起身,顺手把长命锁扔回洪管家怀里:“这是京城金满楼打造的,用料和样式都不俗,传信叫那边查一查,若能就此确认他家女眷的身份,西北那边的消息就不用等了。”
行过几人身边,他脚步顿住。
这人生了一张平凡至极的脸,属于扔进人堆里很容易被忽视的那类人,此刻眼神阴霾,却能盯得人胆寒。
“做两手准备吧。”他说,“那个小子给人的感觉不一般,不过这里是咱们的地盘,这生意能做成最好,如若不然……过两日等他们的银钱到位……”
说着,他顺势拍了最近的谢掌柜肩膀:“一锤子买卖也是可以的。”
几人俱是神情一凛,诺诺应是,然后大气不敢喘的目送他当先离去。
连日赶路,宣睦的存在并未影响虞瑾好眠。
反而宣睦
他素日晨起练兵成习惯,天没亮便早早醒来,然后又怕弄醒虞瑾,便就一动不动僵直的躺着。足足熬了将近两个时辰,天光大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