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你们说,这样赤胆忠心的孩子,哀家能不疼吗?这恩情,哀家这辈子都记着!”
短暂的沉默后,下首的公主们立刻反应过来,纷纷开口,语气充满了惊叹与恭维。
“天啊!竟有这等事!”一位身着桃红宫装的公主用帕子掩着嘴,眼睛瞪得溜圆,“贺小姐看着这般文静,竟有如此胆魄,真是巾帼不让须眉!”
“母后福泽深厚,自有上天庇佑!”另一位年长些的公主接口道:“贺小姐一片赤诚,忠勇可嘉,实乃我西魏闺阁典范,难怪母后如此疼爱。”
“是啊是啊!”其他几位公主王妃也连忙附和,一片赞誉之声。
“贺小姐忠心护主,感天动地!”
“如此义举,当真是我辈楷模!”
“太后娘娘洪福齐天,才有贺小姐这样的忠义之士舍身相护!”
这些赞誉像华丽的锦缎,一层层地包裹上来。
就在这一片声浪中,一直沉默立于殿中的祁墨尘,再次对着主位躬身,声音平静地响起:
“儿臣见母后安好,心甚慰。前殿尚有陛下交代的政务待理,恐陛下久候,儿臣先行告退,稍晚再来给母后请安。”
太后的注意力似乎还沉浸在方才的情绪里,闻言才像刚发现他还站着似的,随意地摆了摆手,语气带着点被打断的不耐烦:“嗯,去吧去吧。皇帝的事要紧,别耽搁了。”
那态度,与方才对贺锦澜的亲昵,判若云泥。
祁墨尘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只再次躬身:“儿臣告退。”
说完,他毫不犹豫地转身,玄色蟒袍带起一阵冷风,大步流星地离开了慈明宫正殿,没有丝毫停留。
他的背影很快消失在殿门外的光影里。
殿内,围绕着贺锦澜的赞誉声还在继续。
太后听得眉开眼笑,拉着贺锦澜的手始终没有松开,时不时还补充些当年的细节,引得众人又是一阵唏嘘。
贺锦澜低垂着头,脸上努力维持着恭谨温顺的微笑,手心却一片黏腻。
这泼天的恩宠,是蜜糖,更是剧毒。
它像一面最耀眼的靶子,将所有的明枪暗箭,都无声无息地引向了她。
祁墨尘的冷漠离去,更让她清晰地认识到,在这深不可测的宫闱之中,她始终是孤身一人。
公主们和宗室王妃们正陪着太后说着闲话,贺锦澜安静地坐着,低眉顺眼,努力降低着自己的存在感。
就在这时,一道温和的目光落在了她身上。
贺锦澜若有所感,微微抬眼望去。
只见下首坐着的一位年约四旬的贵妇,正含笑看着她。
那妇人穿着并不十分张扬的绛紫色宫装,发髻上簪着点翠珠花,通身气度却透着一种岁月沉淀的从容。
贺锦澜心头猛地一跳——临川大长公主!
先帝的长女,白璎的生母!
当年在惠州养病时,这位长公主曾托人送来过几回珍贵的药材,虽未亲至,但那雪中送炭的情谊,贺锦澜一直记在心里。
临川大长公主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片刻,唇角勾起一抹温和的笑意,声音不高不低,恰好能让周围几人听见:“贺家小姐……”
她顿了顿,似乎在回忆,“瞧着倒有几分面善,我们可是在何处见过?”
来了!
贺锦澜心念电转。
此刻身份尴尬,贸然攀附旧情绝非明智之举。
她迅速稳住心神,迎着临川大长公主的目光,唇角弯起一个浅笑,起身福了福:“大长公主殿下金安。臣女先前一直在惠州将养身体,倒是无缘得见殿下凤仪。不过……”
话锋一转,,“在惠州时,便常听人说起,驸马爷的老家惠州白氏,家风清正,宗祠更是修葺得庄严肃穆,为乡梓之表率,人人称颂。臣女虽在病中,亦心向往之。”
“惠州白氏”四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