娌都如此懂事,知道体恤我,为这个家着想。”
她看向贺锦柔,“锦柔,你有这份孝心,很好。你姐姐性子是倔了些,你既愿意去开解她,那便去吧。记住,姊妹之间,要以和为贵,言语注意分寸。”
她的话轻飘飘,却默许了贺锦柔的行动。
“是!女儿谨记母亲教诲!定不负母亲所托!”贺锦柔大喜过望,磕了个头才爬起来,脸上满是掩饰不住的得意兴奋。
裴氏又看向庞氏:“你身为长嫂,能想着教导弟妹,很好。锦柔年纪小,性子直,你多看顾些,莫让她们姊妹真起了什么龃龉。”
这话既是给庞氏戴高帽,也是将她与贺锦柔捆绑在一起,让她无法完全置身事外。
“儿媳明白。”庞氏心头苦涩,面上却恭敬应下。
“好了。”裴氏仿佛卸下了一副重担,长长舒了口气,甚至带上了一丝笑容,“这些琐事,暂且搁下吧。年关将至,府里上下都要热热闹闹的才好。胤儿,”
她看向儿子,语气带着安抚,“你也莫要再动气了,为个不懂事的丫头气坏了身子不值当。玲珑,”
她拍了拍裴玲珑的手背,“这几日辛苦你陪着我解闷了。”
“姑母言重了,能伺候姑母是玲珑的福分。”裴玲珑温婉一笑。
“都散了吧,”裴氏挥挥手,“回去都好好准备着,咱们府里,要过一个热热闹闹团团圆圆的好年!”
“是,母亲(姑母)。”众人齐声应道。
贺胤轻哼一声,率先拂袖而去。
庞氏紧随其后,步履间带着一丝沉重。
贺锦柔则像只斗胜的公鸡,昂着头,眼珠子滴溜溜转着,盘算着如何去找贺锦澜的麻烦。
裴玲珑最后起身,动作优雅地替裴氏掖了掖腿上的薄毯,柔声道:“姑母也歇息会儿吧,玲珑晚些再来陪您说话。”
裴氏闭着眼,点了点头。
静怡堂内,沉水香依旧袅袅。
……
此时的阆华苑内。
炭火烧得正旺,暖意融融,却驱不散贺锦澜心头的沉冷。
她端坐于临窗的书案前,指尖拂过玉镇纸,目光落在摊开的书卷上,一行行墨字滑过眼底,并未真正入心。
案头另一侧,铺着一张素宣,上面是几行刚临摹的字帖,笔锋尚显凝涩。
父亲永定侯贺承宗,从来不是个会轻易放弃自己决定的人,尤其是涉及裴家。
果然,未时刚过,侯爷身边的长随便恭敬地出现在门外:“大小姐,侯爷请您去外书房一趟。”
贺锦澜搁下笔,站起身,理了理并无褶皱的裙裾,神色平静:“知道了。”
外书房内,炭盆烧得噼啪作响,暖意更甚阆华苑。
贺承宗端坐在宽大的紫檀木书案后,一身深紫常服,面容威严。
见贺锦澜进来,他并未如往常般示意她坐下,而是直接开口:“澜儿,太后赏赐的那两匹浮光玉锦,取一匹出来,送去给你玲珑表妹。”
贺锦澜脚步在书案前停住,并未行礼,只是静静地看着父亲。
她早已料到是这个,心底那点微弱的希望彻底熄灭。
“父亲,正月里穿‘浮光玉锦’,轻薄透光,寒气侵体,不合时宜。”
这是明面上的理由,也是最容易反驳的。
贺承宗眉头一皱,显然不满女儿的直接顶撞:“不合时宜?那是御赐的上等料子!玲珑丫头喜欢,给她做件斗篷衬里或是开春的衣裳有何不可?你姨母特意来信提了此事。再者,”
他话锋一转,“裴家今年送来的年礼甚是丰厚,远超往年。我永定侯府,总该有所表示。一匹锦缎,算不得什么。”
“丰厚年礼?”贺锦澜唇角勾起一丝极淡的弧度,那弧度里没有笑意,只有讽刺。
“父亲,裴玲珑是裴家之女,非我永定侯府嫡出小姐。这‘浮光玉锦’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