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猛地抬头,眼睛里除了惊恐,还有一丝刻慌张,“侯爷!大小姐那里的人,她们把姨娘‘弄’进去了呀!奴婢担心姨娘肚子里的孩子会出大事!”
贺承宗火冒三丈。
怀着他贺家骨肉的苏氏,竟然在贺锦澜的院门口摔了!
还被贺锦澜的人强迫地带了进去?
他脑子里轰然炸开一个念头——有人在找死!
贺承宗豁然起身,没看一眼抖得像只鹌鹑的青莲,阔步就朝门口冲去。
青莲滚带爬地跟上。
从外书房到侯府内院的阆华苑,有一段不小的距离。
寒风刮在脸上,如小刀割肉,贺承宗心中那团暴戾的火焰却越烧越旺。
他脚下生风,步子大得身后几个侍卫和青莲几乎要小跑才能跟上。
转过一道垂花门,阆华苑那扇院门已在不远处。
贺承宗目光锐利如鹰隼,猛地定住了脚步。
院门口的石阶下,立着一个端庄的身影。
正是裴氏。
她穿着枣红色遍地锦万福纹缎袄,肩上松松搭着件银狐腋裘斗篷,身后跟着两个捧着东西的丫鬟。
其中一个丫鬟双手稳稳托着一个镶金嵌玉的精致食盒,盖子掀开一角,露出里面一盅犹冒着丝丝热气的燕窝羹。
裴氏显然也是刚到,正对着那扇紧闭的院门。
听到急促的脚步声,她微微侧过身来。
眉梢眼角带着惯有的温婉和一丝忧虑。当看清来人是贺承宗时,那抹忧虑迅速放大,化作了满脸的焦灼。
“侯爷!”裴氏快步迎上几步,声音带着轻颤,“您…您怎么也来了?妾身是来看看锦澜,亲自端了盏燕窝给她…”
她话未说完,目光急切地投向那扇门,“这阆华苑怎地院门关着,安安静静的,莫非锦澜那丫头又在使什么性子?是妾身疏忽了。早知道这样,妾身就不该早早地放出苏姨娘怀有身孕的喜讯,没得平白惹出是非来……”
她尾音拖得极轻极长,砸在贺承宗本就紧绷的心弦上。
贺承宗眼里的墨色瞬间浓得化不开。
裴氏话里话外,引导他往“贺锦澜因妒生恨,对怀孕的苏姨娘下手”这边想。
就在这时。
“啊——!”
一声女子的尖叫,从院子里头传了出来!
贺承宗脑子里嗡嗡作响。
那声音…他分辨不清具体是谁,但除了刚被拖进去的苏氏,还能有谁?
“贱人!”他低吼一声,身体比头脑更快一步反应,像一道疾风,带着要将这扇门撞碎的气势,狠狠一脚踹了上去!
“嘭!”
根本抵不住贺承宗全力一踹。
门栓发出不堪重负的哀鸣,两扇门猛地向内炸开,撞在两侧的墙壁上,又反弹回来,发出“哐啷哐啷”的巨响。
廊下守着的一个小丫头,被这突如其来的巨响吓得尖叫一声,软软地瘫倒在地。
贺承宗根本连眼风都没扫那个角落,他铁青着脸,大步流星地直冲内室。
脚步声沉重得如同战鼓,每一下都踏在跟随其后的裴氏的心上。
裴氏被他周身散发的戾气所慑,竟不敢劝阻半句,只匆匆抬手对身边那两个捧食盒的丫鬟打了个手势,便紧紧跟上。
主屋的门帘紧掩着。
贺承宗没有丝毫停顿,大手一伸,就要扯开!
就在这时,帘子从里面猛地被掀开一条缝。
贺锦澜身边的大丫鬟夏欢猛地探出身来,她脸色煞白,显然是听到了外面的动静,额角甚至沾着几滴冷汗,张开双臂死死地挡在帘前,急叫道:“侯爷!您不能进去!”
“滚开!”贺承宗的眼神凶得能吃人,声音如同闷雷滚动,透着命令和不耐烦。
“混账东西!凭你也敢拦侯爷的路?”裴氏根本没给夏欢再次开口的机会,甚至没看贺承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