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寂静之中，孤独地死去。
烈火之外。
贺声震耳。
天旋地转间，另一个声音仿佛一同回荡起来。“殿下会杀了你的。”
“殿下会护着你的……”
“殿下会杀了你的……”
“殿下会护着你的……”
“殿下会杀了你的……”
两个声音交织着，几乎一直在拉扯她的神经，她觉得心口被揉捏着，像被一只手穿透了过去。
护着她。
他当真有护着她么？
他将她囚入深宫之时，可曾有一瞬在意过她？他不闻不问，抱得心上人之时，又可曾问过她一回，她心底的苦恨？悔意如笼，囚她终生。
而这笼，是他亲手送的。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
春月所说，究竟有几分对，又有几分错?
握着笔的手指不自觉颤抖起来，一滴朱色从笔尖上悬出，终于支撑不住，滴落在纸张之上，泅开一抹朱红。
沈昭低头，就着这滴朱色，延展而开，写成一个“死”字。
烛光飘荡，打下一片半明的光影。
映着这个大大的朱字，像是刚刚流出的鲜血，还残存着烫意。“殿下会护着你的…”
“殿下……会杀了你的……”
沈昭手指攥紧了笔，几乎掐得自己痛起来，她再次落笔，写下一个三点水的偏旁。
三点横斜，一笔比一笔更重。
有风声从窗外漫进来，似在轻叹：无常，无常。这风拂过她的脊背，又忽而攀上了烛光，仿佛有人倾身吐息，吹熄了烛火。一片黑暗袭来。
沈昭心头一空，吓了一跳。
她忙搁下笔，抬眸去看，烛火已被灭去，只剩几丝青白的烟。她叹了口气。
方才忘了让晚秋将窗子全然掩上，倒让风做了怪。沈昭如今直不起身，只能撑起手臂，伸着手去够塌边矮几上的烛灯。那烛灯放得微微有些远。
她一下并未触到，只得又将身子挪动了些，往床沿边靠去。沈昭伸了手指去探，将将要触到之时，忽而看见那几丝白烟晃动了一下。她心头蓦地一跳。
黑暗之间，她忽然觉得有一双眼睛正在注视着她，目光正粘黏在她的身上。恐惧密密麻麻爬上她的背脊。
沈昭猛地回头。
窗边空空荡荡，只有一只小雀扭动着脖子，被屋中人吓了一跳，扑起翅膀，极快地消失在昏暗之中。
是鸟。
沈昭长长舒出一口气。
还好是鸟。
她定了定心跳，继续伸手去触那处烛灯，试图点亮那支烛火。她将身子往床沿靠去。
忽然手臂撑空，她身子一歪，快要滑落下去。“阿！”
沈昭不禁惊呼一声。
眼见便要摔落在地。
下一瞬。
陡然腰间狠狠一紧，有力道裹住了她，而后往上一带。待她再看清楚，自己已重新回到床榻之上。更震惊的是，一人坐在榻上。
她正趴在那人的大腿旁。
黑暗之间，她听到自己狂乱的心跳声。
她缓缓往上看去，对上了一双深沉的眸子。那双眸子正一动不动，紧紧盯着她。
“阿一一”
沈昭再也抑制不住，惊叫出来。
唇上一凉，有一只手触上来，捂住了她的嘴。“唔……″她下意识挣扎。
迷糊之间，她听见有一个声音缓缓道。
“你要昭告天下么？”
他说得慢条斯理，蓦地一下，拿开了他的手。“那你喊，本王不介意。”
“我……”
这一声叫硬生生被吞咽回去。
“你…殿……”
她胸口起伏，大大喘息着。
“殿下怎么来了？”
声音有些发颤。
身旁人半响没答。
她有些疑惑，忽然感到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