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笔一笔勾描的罢。”沈昭叹息一声,看向春月。
围观众人哗然,这一定论已宣扬开去。
堂外人群纷纷出言,声音此起彼伏。
“竟是如此……”
“这是被人诬陷了?”
“可当真是冤枉的?”
“小姐,大人,奴婢怎敢如此……”春月跪坐在地,脸色煞白,泪水夺眶而出,“奴婢只是整理手稿时找出了这则手信,若不是小姐写的,当真再好不过……”
“大胆!”杜明拍下惊堂木,“莫要狡辩!既是栽赃陷害,把这奴婢带下去。”
“大人,大人……大人等等……”春月在怀中慌乱摸着,“其实奴婢还寻到一样物证,奴婢……奴婢……”
“说。”杜明道。
春月从怀中取出一个青玉佩来:“奴婢在小姐榻上寻到一个玉佩,应是……应是男子所用,奴婢……”
衙役接过这个玉佩。
竟见沈昭忽而睁大了双眸,像是目睹了什么恐怖之事,用力捏住了春月的肩。
“你说什么?”
“小姐……”春月被沈昭眸中突如其来的神情吓了一跳,泪如雨下,“对不住,对不住,这玉佩是我无意寻到的……”
可沈昭只抓了一处要点:“你是说,在何处寻到的?”
“在榻上……”
日光灼热,在檐角上射开,激得沈昭有些发昏。
冷宫。
床榻。
针刺偶人。
当夜本该值守却消失不见的春月。
怎得与前世这般相像?
“春月……你……”
当真是你吗?
虽然沈昭在心中暗暗揣测过,可如今旧事重演,当真摆在她眼前,便仿佛闷雷在头上滚开。
可即便确是春月所为,如今也无从对证。
沈昭强制压住翻涌的情绪。
——此时在公堂之上,应先将这桩案子理清,万万不能乱了心神。
“大人,小女可否看看这玉佩?”
冰冷玉佩入手,沈昭手指紧紧扣着,翻来覆去地看,攥得掌心生疼。
青玉材质,流云纹饰。
似乎有几分眼熟。
陆家亦有玉料生意。
她在脑中一一回想陆乘礼带她看过的玉佩样式与材质。
“春月,我只与你说这一次。”她俯下身,与春月目光持平,压低了声音,“我自认待你不薄,不知你受了谁的蛊惑,定要陷害于我。”
“这枚玉佩,应当是买得十分匆忙,并未精心挑选。”
她用手指在玉佩上磨了磨:“此玉佩玉料样式皆颇具特色,大约是出自西市。可你忘了,西市商铺,几乎皆为陆家产业,陆氏商铺有个规矩,几时几日售出何物,买者何人,尽数记录在册。若这玉佩是你所买,自是早晚逃不过追查,不如现下便认了。”
“若不是你所买,也能查出你身后之人,到时他若拉你出来抵罪,你便是知情不报,助纣为虐,罪加一等。”
“小姐……小姐你……”
春月肩膀颤抖,声音断在呜咽中,其实她现下最想说的一句是。
——小姐,你变了。
从前的小姐,分明是柔软的性子,受了委屈总是默默咽入腹中,如何会在公堂之上这般发声?可如今的小姐,竟似重获新生一般,剥落了那层软弱,生出内里的坚韧来。
“我如何?”沈昭凝视着她。
“春月,若你现下认了诬告罪,最多不过笞刑。若是不认,流、徒、杖……你猜会是什么?”
沈昭放开她的肩,方一松手,春月便仿佛失去力气一般,骤然匍匐在地。
“我……我……”春月从哭腔中挤出几个字。
沈昭等了她片刻,随即收回目光,转向杜明。
“请大人明鉴……”
“小姐……小姐等等……”春月忽然唤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