条,手指轻轻拂过“浔洲”的位置。
“兵权……”朱棣的声音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疲惫和深沉的考量。
“国之重器,岂可轻言予夺?今日之言,出朕之口,入尔等之耳,不得外传。”
他没有说给,也没有说不给。
他只是留下了一个巨大的悬念,一个让所有人,尤其是远在浔洲的朱高烁,都不得不反复揣测、寝食难安的悬念。
海风似乎更大了,带着咸腥的气息涌入大殿,吹得烛火摇曳不定,将朱棣的身影映照在墙壁上,如同蛰伏的猛兽。
“都退下吧。”朱棣的声音不带一丝感情。
“朕……乏了。”
朱高炽、朱高煦、朱高燧三人如蒙大赦,又带着满腹的惊疑、不甘和忧虑,躬身行礼,悄然退出了观天殿。
空旷的大殿内,只剩下朱棣一人,面对着波涛汹涌的海图,久久伫立。
殿角的阴影里,司礼监大太监黄俨的头垂得更低了,眼观鼻,鼻观心,仿佛一尊没有生命的泥塑,只有他自己知道,掌心早已被冷汗浸透。陛下的心思,深如渊海,刚才那句“都给了老四”,哪里是询问?分明是试探,是警告,是帝王心术最锋利的刀锋!
浔洲,祁王府后院暖阁。
窗外寒风料峭,屋内却暖意融融,炭盆烧得正旺,朱高烁斜倚在软榻上,手中把玩着一颗流光溢彩的珍珠,正是那颗名动浔洲的“海国泪”仿品。
张绣屏则坐在书案前,提笔勾勒着新的珠宝设计图样,眉宇间透着专注与从容。
“屏儿,你看这“海国泪’系列,在江南、闽浙一带已然供不应求。京中那些贵妇命妇,更是托人带话,愿出高价定制。”朱高烁语气轻松,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自得。
珍珠产业在张绣屏的精心经营下,早已成为浔洲的支柱,不仅充盈了府库,更实实在在改善了民生,那些每日配发的鸡蛋羊奶,其开销大半皆源于此。
张绣屏搁下笔,莞尔一笑,眼波流转间带着商人的精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