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不出什么蹊跷。唯面对着他的金吒知道,哪吒颈间金圈已在震颤,今日怕是避不开了。
青年汗流浃背:“哈哈……自然、自然,我也有话想和哪吒你说呢。”
平愈见哪吒前去堵了金吒,心想今日自己总归无事了。她做了计划,要今日早睡明天晨起,以此学习太乙真人赠来的那本符箓大全。
她暗喜,面上不显半分。只是离得两人远了几步后,预备挥别:“既然你们兄弟二人有小话要说,平愈也就先………”
还没走,混天绫先一步缠住她的腰。女孩被哪吒粗莽地扯到身边,他以不容置喙与辩驳的口吻道:“去你屋子。”
平愈:?
你们李家人要说话,去我个客人厢房作甚?
……秋后算账也不该算我头上吧?!
哪吒拖着女孩,一路进到她厢房里。平愈屋内陈设简单,用于装点之物也只有路边采得几朵小花。哪吒一进屋便见到了桌上快衰败的花,他眉头一皱,不由分说地将花卷起,往外扔了出去。
平愈扑上前,抓抱住了男孩的手:“好端端的,冲无辜的花儿们撒什么气?”
“这都败了。”哪吒给她看花茎上蔫衰的骨朵,像甩水珠似地晃动手臂:“我明早给你采新的,这样丑的花看着心烦。”
长得好看的人,连带着旁物略有逊色都不应允。
平愈力气小,没几下便被哪吒甩了开来。她松开手,将瓶上沾染的几片枯叶,零散地收集了起来。也是这时,金吒的声音从身后响起:“这觥做得好生奇怪。”
他不好在女子闺房中打量,恰好两人因花瓶起了争端,金吒也就将目光搭上桌面。
觥?哪来的觥?
平愈拾掇叶子的动作一顿,她抬起眼,被一道刺目的白光晃过眼睛。
白玉似的觥,就这样森幽幽地立在桌面的兽皮上。
平愈如临大敌,她朝向哪吒对男孩问询着:“黄口觥为什么在这里?”
她记得觥被留在了庖厨,还未取回。
“黄口觥?”
初来的金吒还没明晰状况,他看女孩一副大受震悚的模样,心生疑窦。他端视这酒觥,身似白玉所铸,做成了巨鸟的模样。一毫一厘,都栩栩如生。他觉得禽首有些熟悉,拧着眉细思。
片刻,他猛骇道:“这是天地女!?”
“那是什么?”平愈第一时间看向哪吒,希望他能帮着解惑。她不懂这些名词,却分得清人的情绪。
金吒面露嫌恶,显然此鸟并非善类。
“妇人家化作的妖物,最喜在夜间行窃婴儿来食。”
哪吒言简意赅。
平愈不解了:“是稚童的脊骨做的觥,为何要雕琢夜食婴儿的妇人鬼做型?除非……”电光火石间,脑内抓住了转瞬即逝的明思。胃里升起阵阵寒意,她明白了为什么哪吒只是看这觥一眼,就知道它真是妖物了。
“哪有婴灵回到自己的骨头里,就认为魂魄已投新胎的?一切众生,从无始来。生死相续,皆由不知常住真心,性净明体,用诸妄想。此想不真,故有轮转。①”
男孩反身撑坐上桌面,讲话时唇口一张一闭,似河鲜被抵腹剖开,露出被溪水冲出细蕊般血丝的鱼肉:
“要想投胎,得先处于母卵之中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