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明所以,她不知道岑瑾瑶哪儿来的这么大的怨气,好在在姜酌给自己掰扯之前,文艺委员从舞台上回来,通知班里人准备第一轮彩排,这场单方面的无声硝烟才算平息。
开场舞从舞台两边一起上台,很不幸,纪书塘和姜酌两侧分开,反倒是跟岑瑾瑶前后站。
两人一同站在队伍尾巴上,淹没在黑暗中,岑瑾瑶退后一步与纪书塘并肩,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她转头时,高马尾扫过纪书塘的肩头,语气不似在外人面前那般随和:“姐,你总是这样,在外装得比谁都乖,可实际上呢,在我面前,你总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
纪书塘往旁边挪了挪,微微皱眉,知道岑瑾瑶懒得装了,她也不想再陪她演姐妹情深的戏码,她冷笑,舞台光扫过她的半边脸,另一半脸则没在黑暗当中,像极了三年前那晚她被人抓走的模样:“怎么,我需要对一个见死不救的人笑脸相迎?”
岑瑾瑶浑身一颤,瞳孔骤然缩小,垂在身侧的指尖不自然地蜷成一团。原来纪书塘什么都知道。
她躲在暗处亲眼看着纪书塘被人绑走,被人一气之下扇了好几巴掌,事后却隐瞒真相,撒谎逃避。
“可你…你,你现在不是平安回来了吗?"岑瑾瑶呼吸愈渐急促,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纪书塘盯着她的眼睛,企图从里面看出些什么,曾经的某些零星碎片在脑海里一闪而过,她捻着衣角若有所思。
小时候听的风言风语多了,纪书塘很熟悉那种表面和善背地虚伪的感觉。刚开始跟岑瑾瑶相处,她会因为身边又多了一个玩伴开心很久,也会听岑芷的话,要多照顾妹妹,事事让着她。
她察觉到岑瑾瑶的态度有明显转变是有一次她俩从周缜的舞蹈课下课,纪书塘提前结束练习习惯性帮岑瑾瑶拿包一一周缜针对两个人的学习进度因材施教,岑瑾瑶基础不太好,他就会把她留堂多练个半个小时,而纪书塘天赋高,周缜布置的舞蹈内容她能很快完成甚至完成的极其出色。在岑瑾瑶留堂多练的时间里,纪书塘就坐在地上,一边压腿一边看岑瑾瑶反复不会做的一个转体动作,那是周缜担心岑瑾瑶跟不上进度提前教的第二天的内容。
纪书塘压完腿无所事事地靠坐在角落,脚掌心相对让脚趾头排排站对齐,等周缜再次拿着板子指导着岑瑾瑶的动作,声音里带着明显的不悦,纪书塘便站起身,趁着周缜背对着自己的时间,连忙给岑瑾瑶示范了一下,还跳起来够头伸手,手忙脚乱且手舞足蹈地指出了岑瑾瑶动作接连失败的点。纪书塘心大,帮完岑瑾瑶后又拿着两人的包坐到一边,没注意到岑瑾瑶那一瞬间的苍白脸色。
等岑芷和关韵两人来接她们时,纪书塘一边笑着朝岑瑾瑶竖着大拇指,一边嘴上把岑瑾瑶夸的天花乱坠,空出来的另一只手把包递给岑瑾瑶。熟悉的动作日复一日,但得到的答复却不似往昔。岑瑾瑶下完课,走过来,伸手扯过自己的包,头也不回地就跟着关韵走了。那是那半个月以来,岑瑾瑶第三次对自己不苟言笑,岑芷一开始还问她,是不是无意当中惹妹妹生气了,纪书塘回忆了两人相处的时光,只是摇头。她也确实不是一个喜欢热脸贴冷屁股的人,那时候纪书塘觉得自己像一朵随时会枯萎的向日葵,她可以乖巧懂事的用笑脸迎接所有,但当向日葵的养分不够或者受到外界的伤害时,它就会自己选择枯萎,将笑脸的大门紧紧关闭。再后来,她被路家送到岑屿那里,那段和岑瑾瑶短暂相处的日子里,她只学到了一点。
会哭的孩子有糖吃,会撒娇的孩子还有人疼。纪书塘没太在意岑瑾瑶的情绪,若不是今天岑瑾瑶率先撕破她们之间的那层窗户纸,她也懒得提当年的事。
岑瑾瑶本就心虚,现在被对方盯着,曾经试图磨灭的那抹不安又悄悄爬上了心头,她慌了。
与其让纪书塘沉默不言,她倒想让纪书塘说些什么,好缓解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