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不过是伺候公子的人,等日后主母进府,大多会被打发走,运气好的,能得些银子赎身回家,若是心思不正,敢争宠的,下场多半是被发卖到远地,旁人家的贵公子,十六岁时早尝过床榻间的滋味,可自家大公子却半点不中意这茬,
前几日她还特意跟国公夫人提过,说选个模样周正,手脚麻利的丫鬟来伺候大公子歇息,
可国公夫人没点头,大公子更是面无表情,一眼便瞧得出不乐意。她多少琢磨出了一点儿由头。
自然是大公子的眼光很高。
眼光很高的秦大爷还在浴室里独自沐浴,
水温本是婆子反复调试过的,可此刻秦恭浸在水里,却觉得越泡越烫。他抬手,忽然顿住,今日中午被温棠按过的地方,此刻还留着淡淡的酥麻,像有片冰凉柔软的触感嵌在那里,和浴水的暖意撞在一处,竞生出些异样的痒,
秦恭慢慢低下头,指尖轻轻碰了碰,又试探着戳了戳。嗯,还是很精神,哪用得着请大夫?
可这念头刚落,浴水的暖意又似浓了几分,顺着脊背往上爬,连耳尖都烫了,
不过片刻功夫,秦恭觉得浑身燥热得厉害,浴桶里的水像是滚烫异常,半点清凉都无,
或许,还是该请大夫来瞧瞧?
他开始在脑子里过今日的正事,扎马步时膝盖是否绷得太直,练枪时最后一式的转身总慢半拍,
傍晚在书房看的,还有两章得再细……,
可那些正经念头很快飘散了,眼前晃动的,成了一双水光潋滟的狐狸眼,眼尾缀着一颗小痣,
再往下是饱满的唇,初时粉嫩,继而嫣红。他呼吸一重,手背被溅起的东西烫了下,随即触到一片黏腻,秦恭垂眼看向自己的手,指节泛着红,胸膛还在微微起伏,脑子里却像蒙了层水汽,晕乎乎的。
方才那阵畅快是真的,可总觉得少了点什么。少了什么呢?
秦恭慢吞吞地将手伸回水里,把指尖的黏腻洗去,又拿起细布,仔细擦拭修长的手指,
布巾的凉意裹着指尖时,他忽然抬眼看向自己的手,手掌宽大,指节分明,手因常年练枪握剑,还留着淡淡的薄茧,方才用力时凸起的青筋,此刻还没完全消下去,横亘在手背上,带着股冷硬的力道。
他盯着这双手看了片刻,眉头慢慢蹙起,越看越不满意。等他擦干身子,换上素白中衣回到卧房时,夜色已深,秦恭躺在床上,先是平躺着盯着帐顶,没片刻便侧过身,往左边翻,又往右边翻,翻来覆去,怎么都睡不着。同是辗转难眠的,还有巷尾住着的温棠,
她闺房的窗还透着点暖黄的光,明日要送去酒楼售卖的夏季糕点已收拾停当,材料也备齐了,打包用的油纸也都裁得整整齐齐,叠在竹篮里。她躺在自己布置温馨的闺房里,四周是柔和的粉,粉帐,粉枕,烟粉色的软垫,
夏日炎热,她只穿了件藕色小肚兜,图个凉快,往日里,她白天在酒楼忙得脚不沾地,既要招呼客人,又要盯着后厨做糕点,傍晚回家时早已累得浑身发酸,往往是头刚沾枕头,就能沉沉睡去,可今日,她睁着眼睛盯着帐顶,翻来覆去,怎么都睡不着。原因说起来简单,中午从秦府出来,快走到家时,撞见了隔壁的二丫,那丫头走路的时候,鬼鬼祟祟的,一双眼睛像做贼似的,先往前扫一眼,又赶紧扭头往后看,脚步迈得又轻又急,仿佛怕被人尾随,温棠当时没多想,从背后冷不丁拍了下她的肩膀,谁知二丫竞吓得魂飞魄散,怀里啪嗒一声掉下来个东西。
掉在地上的是书,封面是暗褐色的,看着旧旧的,书从怀里摔出来时,还在半空中翻了个身,啪地仰面砸在石板上,书页“哗啦”一声全摊开了,正好是在老槐树下,风一吹,摊开的书页便一页页轻轻翻动,露出一幅幅彩绘图画,看得温棠眼睛都直了。
温棠长这么大,从没见过这样的书,当时就看得目瞪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