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的门不走非要翻墙。”,卫妗没好气道:“跟韧哥儿真不愧是睡一个被窝大的,就这么两面院墙快要被你俩踩溜滑了,我看干脆拆了算了。”
戚云福盘了盘腰间溜光水滑的小老虎木雕,嘿嘿笑着,从屋檐下取了竹筐,往后院小菜园去。
新撒的白菜苗子脆嫩着,还有豌豆苗、青菜苔、小葱嫩姜牙,早春雨水充足,菜的长势好,已然是吃不过来了。
戚云福卷起衣袖,换上革草编的筒靴踩进泥泞的地里收菜。
过了会,卫妗也来帮忙。
摘完菜,戚云福又挖了一批毒麻草和特地移栽回来的草药、毒蘑菇,仔细分放到另一个篮子里。
卫妗见着都有些怵:“你说你非是将些毒草药毒蘑菇移回来种,万一摘错了混进青菜里可怎么好。”
戚云福弯腰脱了筒靴,说:“我辨得清,魏爷爷年纪大了,我多帮着种些,他就不用冒险进山采药了。”
卫妗叹了一声。
孩子们大了,大人们便是老了。
居村长和魏厚朴如今年岁已高,精力大不如前,隔壁的小课堂学生换了一批又一批,魏家药庐也修了数不清几回,日子一天天过不觉着有多快,但眨眼却是十多年了。
戚云福套好了马车,牵出院去。
居村长拄着拐杖出来,须发银白,双目浑浊,他面上带着笑,说道:“蜻蜓,早晨韧哥儿出门时忘了教他买粗盐,你既是要去县里,就帮爷爷带一罐子回来。”
说罢,与了戚云福三十个铜子。
戚云福接了铜子,并对他摆摆手:“居爷爷回吧,等卖了菜,我给你带糖葫芦吃。”
居村长无奈道:“爷爷啃不动糖葫芦咯,蜻蜓自个吃罢。”
戚云福权当没听着,一扬鞭驾着马车往县里去。
槐安县比前几年要繁华许多,连街集都阔气些,各类品目看得来往的人眼花缭乱,而吆喝声要数菜市最热闹。
人都言早春要争鲜,甚么笋子青菜野山货都有人卖,出来采买的丫鬟婆子们就挑着摊选,这摊价高就下一摊,不教些个抬价的摊贩们套铜钱的,精明着。
戚云福喊的实价,摆摊出来多得是婆子们抢买,个别想浑水摸鱼的,教她一把剔骨刀插在摊前头的木板上给震住了,讪讪地猫走。
“浑当小姑娘好欺负呢,还想偷摸着顺走人家的菜,真不要脸面。”,有妇人小声嘀咕。
戚云福不与人废话,实价不议,买就给铜子,不买就走,她作派干脆爽快,多得是丫鬟婆子喜欢,带来的菜没过晌午便卖完了。
收摊置好马车,戚云福帮居村长买了一罐子粗盐,拎着去馄饨摊前吃食儿,这家小摊她与戚毅风常来,与老板相熟,刚坐下便晓得她要两碗肉馅的大馄饨。
戚云福将铜子与了他,寻个位置坐着等。
“蜻蜓?你怎在这?”
这是道颇为熟悉的声音,戚云福扭头看去,见是姚闻墨正着一身他们书院统一发的白色院服走过来,眉眼间很是高兴。
戚云福从桌底给他拎了张杌子出来,“我来县里卖菜。”
姚闻墨拢了拢宽袖,坦然地坐下让老板也上一碗馄饨,他举止文雅,长相也周正,逢人见了都喊他一声秀才郎君。
是哩,姚闻墨都是秀才了。
戚云福撇他怀里抱的书籍。
姚闻墨难得有些窘迫,红着耳根把怀里书藏了又藏,说道:“这些都是科举相关的书籍,无聊得紧,想来你也不感兴趣。”
戚云福耸耸肩:“我还当是上回你说的东西。”
“那个在家里放着,要不等会随我过去拿?”姚闻墨镇定地将手中的书收进书袋里。
这时馄饨上来了。
戚云福吹吹热汤,抬起下巴瞅他:“到底是甚么东西?”
姚闻墨:“我托阿姐从漳州做了两套鹿皮缝制的臂缚过来,想着你习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