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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挠挠头道:“其实我们也不知道,是他们自己来自首的。”所谓的“无差别杀人案”之所谓难破,就是因为发生如此长的时间,都没有任何证据和线索能够指向嫌疑人。
事实上,嫌疑人杀人的手法并不算隐蔽,甚至其中两起都是白天的闹市区杀人,但奈何要么就是没有监控,要么就是有人有意无意地帮忙抹掉了证据,简直就像是刑侦小说中、刻意为警察增添难度而设置的关卡一般。“你确定他们是可信的?"齐穗怀疑道。
小张耸耸肩:“齐队,可不可信也不是咱们说了算啊,反正我看王哥就挺兴致勃勃的,还叫我帮忙调了他们的档案。”他瞥了一旁戴着兜帽默不作声的杜清寒,草草说了句:“反正齐队你见了他们就知道了。”
“我也到场。"齐穗拍板决定。
“OK。“小张比出手势。
“就是这样,杜先生,要不你先在这边等一等?"小张脸上带着礼貌的笑容。齐穗去旁听目击证人的询查,他的任务就是看好杜清寒。说得好听点是看顾,难听点就是监视,顺带保护他而已。
“我……杜清寒的脸从帽檐下露出一点,头发被尽数拢到脑后,整个人看起来瘦弱贫瘠,脸部暴露无遗,脸上的表情都带着惊慌。“要不,我可以先回去一一”
话还没说完,就被小张笑着打断了,
“不好意思,杜先生,我想学姐她应该没有和你说清楚。虽然你目前的嫌疑不达成作案的水平,但出于你的特殊性,即你行文中的杀人手法被凶手使用这件事情,我们有理由怀疑你存在协助凶手的可能性。所以,请你不要让我们为难,重要的是,请不要让学姐为难。”
杜清寒看着他脸上的笑容,仓促地呃了一声,然后猛地低下头去,像是想要保护自己躲开小张那犀利的目光一般,从喉腔中挤出一声"嗯”。“对不起,给你们添麻烦了。”
他这么说。
他不会愚蠢到为自己辩解。
“哪里,这是我们该做的。”
说罢,小张坐到接待室的另一角,松了口气。他浏览着电脑上属于那几位目击证人的档案,有学生、有公职人员、有无业游民,所处的地段确实都离那几起杀人案件非常近,看起来并不可疑。可为什么,第一起凶杀案发生至今,已经过去四个月的时间,他们才来″自首"呢?
审讯室里,齐穗脑袋里的想法和小张差不多。她抱臂坐在一旁,盯着隔音室里的那个男人,他正规规矩矩地坐着,神情肃穆地回答问题。
那男人长得很有特点,他的左侧额发处裸露一片头皮,上面横亘着一条细长的疤口,看着像是缝合之后的伤口。
但这伤疤并没有影响他的帅气。正相反,他挺阔硬朗的长相因为这道疤痕而沾染些许邪气,看起来多出几分不羁的魅力。“是的,我在早上的十点十分左右,看到一个高大的背影从市区北医院后面的那个巷口走开了。“那男人颔首道,“我记得,那个巷口前段时间因为抢修电路的问题,所有的监控都临时断开了。”
他面前的警察问道:
“你为什么会记得这件事情?”
男人笑笑,“因为我在市区北医院工作,我的同事告诉我让我下班之后不要走那条路。”
齐穗低下头,看着自己手里的档案,右上角正是面前男人的这张脸,她同样也注意到了男人的姓名一一
申佑。
档案显示,他曾在梧桐大学读麻醉学,毕业之后按照分配进入市区北医院成为执业麻醉师,周围人对他的风评都相当不错。隔音室里,申佑面前的警察脸上带着和善的笑容,轻声问:“申先生,我能问问您额头上的伤疤是因为什么吗?”申佑的目光暗淡几分,脸上浮现出肉眼可见的失落,“当然。我的大学室友因为一些情绪上的问题,想要结束自己的生命。我当时为了救他,不小心留下这道疤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