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刘季却是反问:“陛下可曾说过哪怕一句驰援东胡,亦或是说过要与东胡合盟?”
寻求合盟是非常正常的军事行为,于此战更是如此。
大秦甚至可以打着驰援的名义要求东胡割让疆域、提供粮食,获得巨大利益。
但回忆着战前军略的细节,阮凭却愕然发觉,好像还真没有!
刘季再问:“主帅令我部疾驰北上之前,可曾说过哪怕一句要驰援东胡,亦或是与东胡合兵歼灭匈奴?再回忆出征之前韩信的吩咐,阮凭哑然,韩信也确实没说过!
阮凭震惊的问:“难道此战我军的目标不只是要攻灭匈奴,更还要攻灭东胡?”
此次北伐的起源就是扶苏与赢政之间的三年灭匈奴之约,所定军略也全是为灭匈奴服务,阮凭理所当然的认为此战秦军的目标就是灭匈奴而已。
直至如今刘季开口,阮凭方才惊觉。
虽然扶苏和韩信选择将灭匈奴的主战场放在了东胡境内,但扶苏和韩信却从未说过要寻求东胡的支持,更是没有提起过东胡的死活。
好像东胡这一方势力根本就不存在似的!
刘季轻声道:“莫要忘记,陛下在拿出马鞍、马澄等物时明言,这些军械乃是秦军之宝,却更是胡人至宝!”
“且马鞍、马瞪的构造都颇为简单,倘若此战未能一战灭匈奴,残存的匈奴胡贼定会效仿打造,令得本就擅长养马的胡人如虎添翼。”
“届时,此战主将就是华夏的罪人!”
“匈奴善养马,东胡亦善养马。”
“陛下不愿让匈奴得马鞍、马瞪之术,难道陛下便愿让东胡得马鞍、马澄之术乎?”
阮凭双眼瞪的更圆了,眼珠子明显突出眼眶的震惊发问:“竟是如此?!”
刘季嘴角扬起几分轻笑:“否则阮将军以为何谓大胜?”
“仅只灭匈奴之功远不足以助主帅封侯。”
“但若是此战我军连灭匈奴与东胡,陛下不封侯才会被天下人非议!”
如果韩信能采纳刘季的自请,允许刘季去匈奴王庭享受稳稳的军功,那此战大获全胜后扶苏定会封韩信为侯。
但现在,刘季却是北伐先锋,那这侯爵之位最后落在谁头上可就不好说了。
谁说主帅所得军功一定会比先锋更多的?
阮凭愈发震惊的喃喃:“竟会如此?!”
“这可真是……”阮凭双眼开始放光:“大彩!”
阮凭攻瓯雒国之际,根本没人约束阮凭,以至于阮凭灭了瓯雒灭占瓯,灭了占瓯又去灭那些连阮凭都不知道名字的小部落,一边急着迅速结束此战以免耽搁了未来的北伐,一边急着猛猛斩首取军功,忙活的不行。
原本阮凭随军北上时还担心军规森严、不能大开杀戒了呢。
如今听闻刘季解释,阮凭才惊觉,合着此军森严的只有军爵律,其实从上到下没一个老实人啊!阮凭看向东胡的目光顿时染上了几分杀意:“既然如此,我军就更该从速出击啊!”
“如今东胡已经败退,我军理应配合东胡夹击匈奴,方才能平衡东胡与匈奴之势,以便于鹉蚌相争渔翁得利!”
刘季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随意的说:“陛下是君子,陛下是要脸面的,岂能随意对东胡兴兵?”“以当今大秦的国力也没必要依靠鹉蚌相争来得利,大可发王师堂堂正正的碾压过去。”
“莫急。”
“本将自有判断。”
东胡与匈奴的性质截然不同。
匈奴是一个新兴王朝,至今为止,没有任何中原国家承认匈奴是一个国家,所以匈奴就只是蛮夷而已,攻打蛮夷而已还需要理由吗?想打就打!
但东胡已经在东北山林之间盘踞了一千三百多年,与商、周二朝都建立了外交关系,至周朝时,东胡的藏貊部落和肃慎部落更曾向周天子朝贡,被周天子单方面认定为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