腾格勒郭勒西南方向二十五里的一座小山包上。
樊哙、阮凭、丁复、灌婴、苏赫巴鲁等二十余名悍将齐齐趴在一处。
刘季提溜着下裳、矮着身子回到众人最前方,重新趴在低矮干瘪的草丛之中掩盖身形。
掰断一根狗尾巴草扔进嘴里嚼啊嚼,刘季双手缩进衣袖之中吐槽:“若是乃翁还在沛县,现在都该寻条小河跳进去纳凉了!”
“但现在乃翁只想把这山都烧了取取暖。”
“这烂地儿,是真特娘的冷啊!”
今天已是秦二世二年四月十七日,大秦的春耕已经结束,就连补种期都快过去了。
反观此地,河上还飘着冰凌子呢!
刘季只是在草地上趴了半个时辰,就被冷硬的大地冻的闹了肚子。
阮凭极目远眺战场,右手忙不迭的拽着刘季的袖子晃荡:“刘将军,莫要寻思着生火取暖了。”“东胡已露败象,若是我军再不驰援,恐怕东胡就坚持不住了!”
“刘将军还在等什么啊?”
东胡追过来了!东胡杀上去了!东胡遭逢溃败了!
要是再不驰援,东胡估计就完蛋了!
刘季斜了阮凭一眼问:“阮将军不冷?”
阮凭闻言愈发焦急:“此皆小事尔!”
厮杀在即,阮凭心脏狂跳热血奔涌,哪还顾得上冷热?
刘季砸了砸嘴道:“本将看阮将军还是不冷,果然是年轻高壮火力旺。”
“来给乃翁暖暖!”
阮凭:?
见刘季像条毛毛虫一样一扭一扭的往自己凑来,阮凭慌忙躲开,惊声低呼:“本将不好男风!!!”刘季瞪了阮凭一眼:“什么男风?阮将军焉能污本将清白。”
“本将亦不好男风,只是取取暖而已。”
“都是袍泽,暖和暖和咋的了?”
阮凭愈发惊慌,像条长虫一样匆匆避让,结果扭胯之际却撞到了另一个雄壮坚实的胯骨。
阮凭大骇转头,结果就看到了樊哙那憨厚的笑容:“吾也来暖和暖和。”
阮凭:!!!
阮凭遭不住了,只能连声道:“若要取暖大可退去后方生火。”
“本将亦冷!”
刘季、樊哙齐齐停下动作,然后又齐齐一扭一扭的远离了阮凭。
樊哙一脸嫌弃的说:“阮将军的手比本将的手还凉呢。”
“与其来寻阮将军取暖,倒不如樊某自己暖和暖和。”
阮凭人都快哭了。
是本将让你来取暖的吗?分明是你自己凑过来的!
汝二人都是沛县人,遭不住此地严寒很正常,那本将难道就能遭得住此地严寒了吗?
本将是岭南人!岭南人!懂不懂岭南在哪里啊喂?
对于岭南而言,沛县都是寒冷的北方!
要不是为了同僚袍泽之间的和谐氛围,阮凭绝对会对着樊哙的老脸来上一拳!
刘季啧声道:“操的闲心那么多,本将还以为阮将军燥的慌呢。”
“东胡的死活与我大秦何干?”
“既然冷,那就把手插袖里,好生暖和暖和。”
“若是实在冷的遭不住了,就回山下大军丛中去。”
阮凭双眼瞪的像铜铃:“东胡的死活怎的就与我大秦无关了?”
“我部先锋只有三千兵马!”
“虽然都是精骑,但却也只有三千之数,如何能破匈奴二十余万大军?”
“唯有得东胡臂助,我军方才有机会完成陛下命令!”
咸阳城距离通古斯终究太远。
即便进入通古斯境内寻求决战的秦军只有五万,依旧需要漫长的时间才能赶到战场。
所以韩信才将三千精骑连同樊哙、阮凭等悍将尽数充入刘季部,又令刘季部一人三马全速奔驰。在阮凭看来,韩信之所以如此焦急,理应是在驰援东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