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
东海郡。
一列车队承载着一名已经远逾婚龄却尚未婚配的少女驶出淮阴县,马车旁始终有人不厌其烦的恭维:“香儿好福气,竞能得韩上卿青睐!”
“吾就说香儿面若圆月,是个有福之人,这不就苦尽甘来了!”
“那屠夫还妄想迎娶香儿,也不看看他配不配?也就是韩上卿仍在出征,否则那屠夫定会因昔年让韩上卿受胯下之辱而被剁成肉糜!”
“对,就用那屠夫自己的刀剁!”
香儿相信韩信一定会如他所言一般功成名就,她也愿意等他,但她又能等多久?
十八岁的香儿已经超过婚龄足有五年,在早婚早育的大秦已是实打实的老姑娘。
在听闻韩信官至上卿后,她又等了他几个月,但世俗和法律的压迫,以及自残形愧的自卑却也让她只能再等几个月而已。
万幸,在她开始谈婚论嫁之际,秦廷谒者带着扶苏诏令而至,传诏香儿入咸阳。
虽然扶苏没有明言赐婚,也未曾提及为何传诏香儿,但如她这般小民若非是因为韩信之故,又如何有资格引得扶苏亲下诏令?
马车内的少女俏脸通红,赶忙辩解:“如今信已是上卿,吾却依旧卑贱,信是否愿意容妾尚未可知,诸位切莫妄言,以免坏了上卿名节。”
马车外顿时又响起一片哄笑:“尚未出嫁便已在回护乎?香儿果真贤妇也!”
“韩上卿若是无意于香儿,陛下怎会特意派人来接香儿往咸阳?即便韩上卿无意于香儿,既然陛下特意派人来接香儿,香儿也必得佳缘,莫要忧虑矣!”
香儿的脸更红了,嘴角却忍不住扬起喜滋滋的笑容,但她心中却也难免揣着几分担忧。
当韩信见到年已十八、人老色衰的她时,是否还能记起曾经的誓言和那个把粟米藏进怀里偷偷送给他的姑娘?
同一时间。
三川郡,阳武县,东昏乡(故魏户牖乡)。
一名身材壮硕、容貌俊美的青年蹲在地道里,用插头小心翼翼的挖着土层。
终于,一点阳光透过土层映入青年眼帘,青年双眼顿时一亮,赶紧顺着地道返回屋中把早已准备好的行囊背在背上,而后又跳进地道重新拿起插头,奋力挖开头顶最后的土层。
地道里的光线越发充足,逃出生天的可能也越发真切。
但当青年干劲十足的又猛挖数下后,一张熟悉的面庞却突然撞入青年眼帘。
“平儿欲拆家乎?!”
粗大高壮、肌肉坚实、面容敦厚的陈伯两条粗壮的手臂环抱在胸前,目光透过狭小的洞口俯视着自己那个愚蠢的弟弟。
陈平像是做坏事被发现的孩子似的,掩耳盗铃的放下插头,慢慢转身要顺着地道重新回到屋里。陈伯无奈又好笑的呵斥:“既然已经挖了如此之久,就莫要浪费。”
“爬出来吧。”
看着陈伯伸出的手,陈平讪讪的笑了笑,抓住陈伯的手爬出地洞,陪着小心发问:“大兄今日不是当上山伐木备柴乎?”
看着陈平灰头土脸的模样,陈伯又气又觉得好笑:“弟那点小心思,兄还能不知?”
“乃兄早已听闻汝掘地之音,若是乃兄今日不在家中,弟今日怕不是就要逃出家门去寻那些贼子去了吧‖”
陈平一听这话顿时就不乐意了:“弟是要去寻公子魏豹,助公子起兵复魏!”
“大兄焉能呼公子为贼子?”
“吾兄弟二人皆是生于魏户牖乡,而非是秦东昏乡!”
“吾兄弟皆是魏人,而非秦人,于吾等而言,秦皇才是贼子,公子方为君主!”
“弟去助君主复国,何错之有?!”
陈伯双眼一瞪:“犟嘴?”
“吾乃是汝兄长,吾会害汝乎!”
出身贫困、父母早亡的陈平凭什么能吃的膀大腰圆、面若潘安,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