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他们心头也在庆幸,万幸他们没有让自家子弟参与舞弊,否则真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但就在于洪心生庆幸之际,朱韬突然出现在于洪身后,淡声道:“于县令,随本官走一趟吧。”于洪心头一颤,做出一副恨其不争的模样,一拍大腿:“未曾想,竟会有如此之多的贼子舞弊!”“下官这就去召集法吏,将这些贼子尽数押入监牢之中!”
边说,于洪边往外走。
但才刚走出两步,朱韬就按住了于洪的肩膀,目光幽幽的看着于洪道:“这些事就不劳于县令费心了。”
“不瞒于县令,郡守已经调动了东海郡郡兵,这些贼子将会由郡兵接手审讯。”
“本官寻于县令是另有要事。”
于洪更慌了。
但想到自己没有留下证据,负责泄题的于尺也已被杀,于洪心里又多了几分坦然,肃然拱手:“唯!”朱韬右手一引,面露嗤嘲:“请!”
都是玩了一辈子法律的人,朱韬知道于洪不会留下什么证据。
但,是谁给了你秦律能约束住陛下的错觉?
方才还在欢庆的千余考生被一波带走。
方才还高高在上的于洪等多名官吏不知所踪。
学室外的氛围随之一变,大半考生都战战兢兢不敢多言。
王庆没有在意气氛的变化,只是重又拿起一卷竹简,沉声开口:“兰陵申婴上前。”
一名少年同手同脚、哆哆嗦嗦的走出人群,便见王庆笑意盈盈的双手奉上一片木板:“郡吏试上上,恭喜。”
申婴愕然惊呼:“上上?吾?”
吾不过只是寻常庶民家的孩子,从来都没上过学室,只是自己翻看秦律学习而已,就这,也有资格被评为上上?
吏试这么简单的吗?
王庆欣然颔首:“不错,此为汝凭,汝可先去旁侧休息,今夜本官会夜宴诸位同僚,明日本官则是会派遣公车送诸位往咸阳城。”
“家中一应事务都无须费心,本官自会帮汝照料妥当。”
“望汝勉力奋进,尽展东海郡风采!”
申婴只知道连连点头,直至离开脑袋都还是懵懵的。
而韩信也又提起些许期待,踮着脚尖遥望王庆。
不知过了多久,王庆终于开口:“淮阴韩信。”
韩信健步如飞的排众而出,快跑到王庆面前拱手一礼:“淮阴韩信,拜见郡守!”
王庆递出木板,温声道:“汝当奋进矣!”
“去吧。”
话落,王庆就将名簿放在了法吏端着的托盘中,显然是已经念完了名单,韩信见状赶忙低头看手中木板。
待看到木板上鲜明的一个“下’字,韩信已经彻底明白了他的处境。
东海郡吏试合格者中的倒数第一!
虽然排在他后面的人还有万余,虽然他终究还是通过了吏试,但这个结果对于一直以来都自诩大丈夫、夸口距离成功只差一个机会的韩信却无疑是巨大的打击!
右手猛的用力攥紧木板,韩信五味杂陈的拱手道:“拜谢郡守!”
赢政留给各地方的时间十分紧张。
即便允许各郡使用公车、踏上驰道运输考生,依旧需要全程快马加鞭才能在赢政要求的时间内抵达咸阳城。
但这并不能阻止各郡郡守无师自通的举办一场宴会。
一爵又一爵美酒穿喉入肠,麻痹了考生们的戒心。
一句又一句赞许说进心坎,俘获了考生们的信赖。
更有平日里他们看都不敢多看一眼的美人三三两两的簇拥在他们身边,殷勤侍奉着他们,只要他们一个眼神便会自荐枕席。
哪个官吏经得起这样的考验?!
韩信压根没搭理簇拥在身边的美人,眼睛里只有面前羊肉。
而与东海郡紧邻的泗水郡中,更是有人往怀里塞了两条羊腿,又抱起一大坛酒,就佯做醉酒晃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