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官若是果真如此,如何能对得起陛下皇恩,如何能对得起东郡上下万民?!”
王镗沉声道:“若是能抓到那刻字之人,羊郡守自然有的是时间继续平定贼匪之乱。”
“若是抓不到那刻字之人,地方黔首即便能免遭贼匪侵害,也免不了大军屠戮,终究难逃一死。”“至于羊郡守?就算是能免一死,也必不能继续担任郡守之位,这东郡贼乱也就无须羊郡守担忧。”“若是羊郡守平乱之际,无意间杀死了那刻字之贼,以至于真凶不能大白于天下,令得垂棘万民皆遭连坐处死,羊郡守又有何颜面自诩对得起东郡上下万民!”
“御史有令,先抓刻字之贼,余下所有事,尽数暂缓。”
羊竭似是被气笑了:“莫要忘了,本官才是郡守!”
“公子扶苏虽是东郡御史,却也无权阻止本官下令。”
“公子扶苏若是有什么话想对本官言说,理应先站在本官面前,而不是时至今日都无影无踪!”羊竭在濮阳连着准备了三天食材,有心设宴款待扶苏。
结果苦等三天,等来的却只有王镗等百名卫兵。
此举对于羊竭而言已可谓折辱,更表明了扶苏对羊竭的轻视和不信任。
如今扶苏还想不露面就干涉他的决策?
妄想!
王镗毫不退让的看着羊竭道:“也还请羊郡守莫要忘了,公子才是御史!”
“不该是御史来见羊郡守,而该是羊郡守去拜见御史!”
“如今御史就在大野泽,羊郡守既然有心,大可亲往大野泽,拜见御史!”
郡守本该是地方一把手,但赢政一统天下后增设的御史却代表着皇帝!
论级别,郡守与御史相同,论权力,郡守高于御史,但若论身份,御史却更高于郡守。
羊竭眼中满是讶异:“大野泽?”
“公子不来见本官,反倒是去大野泽与贼子厮混?”
难怪本官令各地官吏严查,却查不到半点公子扶苏的踪迹。
未曾想,公子扶苏竞然去了大野泽!
这是什么意思?
难道在公子扶苏心中,大野泽的贼匪比本官更可信?!
王镗肃声道:“还望羊郡守注意措辞,御史非是与贼子厮混,而是借义士之力追贼。”
“御史此行已得陛下应允,陛下也知道御史就在大野泽附近。”
“只不知,羊郡守动兵之事是否已得陛下应允?”
羊竭定定的看着王镗,数息之后颔首道:“既然贼子祸乱地方、杀害官吏、欺压黔首、违律犯法皆是遵从公子扶苏之意,本官自然不会再管,只会禀明陛下。”
“还请转告公子,有劳公子费心,本官亦会尽力捉拿那贼子。”
“本官乏了。”
话落,羊竭一挥衣袖,转身离去。
王镗拱手一礼:“末将,必会如实转告御史。”
走出房门后,羊竭回首透过门缝看着王镗的身影,恨声低骂:“狂妄!”
区区一个百将,怎敢对本官如此不客气!
偏偏,本官还不敢斥责!!
怀揣着满心郁气,羊竭回返后院书房,先在门口重重踏了两步,而后才推门而入,拱手道:“有劳公子久候。”
魏咎放下手中竹简,起身拱手还礼:“政务要紧,羊郡守无须多礼。”
“吾观羊郡守面有郁气,可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羊竭回返主位落座,轻叹道:“公子扶苏已至大野泽,正在号令大野泽诸贼匪挨家挨户的彻查那刻字之贼,搞出了不少乱子。”
“本官欲要阻止,公子扶苏却不允。”
魏咎闻言颔首,心里对扶苏此策评价颇高。
东郡大半官吏都是故魏、故楚和故韩出身,老秦地出身的官吏虽然都身居要害位置,但总数量只有不到两成。
绝大多数故六国出身的官吏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