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稚童用力点头:“额真的看见了!”
“那叔伯也见着孙儿了,还问孙儿讨吃食,孙儿自己都还吃不饱呢,才不会给他吃呢!”
一时间,浓浓纠结涌上心头。
如果刚才来的是法吏,老丈在知道这个消息后必不会上禀,而是会叮嘱全家都忘掉这件事,把这个消息埋在心底。
谁知道被打听的究竟是哪路强人?万一法吏抓不到那人,那人回来报复怎么办?老丈可不觉得法吏能护他家周全。
但刚才来的不是法吏,刚才来的就是强人!
远在天边的强人不一定会报复他,近在眼前的强人一定会报复他!
挣扎许久后,老丈低声发问:“将那日的经过细细告诉乃大父,半点都不要漏!”
问清所有细节后,老丈深吸一口气,声音难掩颤抖的看着老妪吩咐:“照看好娃儿,若是吾明日日出还没回来,汝就……逃吧,逃的越远越好,寻个人家嫁了,再也别回来!”
话落,老丈没有理会身后压抑着的哭声和挽留,毅然决然的拉开了房门!
刘榷很拼命。
但刘榷却不是唯一拼命的贼匪,甚至算不上最拼命的贼匪。
张勇、晁擎等所有贼匪全都拼尽全力,用尽了所有手段!
三万余亡命徒催动两万余无赖子,裹挟着十余万黔首以大野泽、垂棘县为起点,对四面八方展开了拉网式大搜捕,无论是高山峻岭还是河泽苇丛,就连厕坑都不愿放过,甚至不惜直接与亭卒、法吏爆发冲突,乃至于大打出手!
不惜一切代价,只为找出那个可能会导致他们被屠杀殆尽的贼子!
后果?
代价?
钱财?
这一切,都等两个月后再说。
若是活不到两个月后,一切都是虚妄!
始皇帝十年八月一日。
濮阳县,东郡郡衙。
“反了!反了!”羊竭将一卷竹简扔在地上,怒声厉喝:“都反了!”
王镗捡起羊竭扔掉的竹简,念诵道:“七月二十九日,匪首张勇率贼六百五十一人乱廪丘县,法吏悲夫率求盗抓捕,张贼悍然反击,杀法吏悲夫并求盗共三人,廪丘危,请郡守发兵来援。”
羊竭声音愈怒:“这已经是今日的第四封求援信了!”
“一日之间,足足有四群贼匪祸乱县城,至于祸乱乡里的贼匪更是不计其数!”
“坠星之谶一出,方圆百里之贼匪已彻底疯狂。”
“此行此举,就是谋乱!”
“来人!”
“传本官令,发兵,剿贼!”
郡尉洪愍、郡丞郭酉齐齐拱手:“唯!”
刹那间,整个郡衙已是一片杀气腾腾。
唯有王镗手捧竹简发问:“这乱之一字有多种解释。”
“不听管束为乱,啸聚害民为乱,攻打城池为乱,杀害官吏为乱。”
“敢问羊郡守,这有乱的四县可是有贼攻城?”
羊竭微微皱眉:“王百将此话何意?”
“无论地方出了什么乱事,乱就是乱,理应整治!”
“既然有贼匪作乱,就理应发兵镇压。”
“保境安民,乃是本官职责所在。”
王镗抬眸看向羊竭道:“坠星刻字,引得陛下大怒。”
“不瞒羊郡守,若是两个月内抓不到那刻字的贼子,坠星之地方圆百里内的所有人,以及大野泽附近的所有人,都得死!”
“末将以为,这些贼子或许早已得到了消息,正在用他们的法子来寻找贼子,以免死劫。”郭西闻言,面色突然一变。
他万万没想到,赢政的心竞然这么狠。
只是为了一个刻字的贼子,就要断送十余万人的性命!
羊竭反问:“王百将此话何意?”
“难道王百将欲要令本官坐视贼匪动乱而无动于衷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