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了。本想质问，但一想起昨日是自己先动的嘴，明遥的气势就先弱了半分。“过来吃点东西。”玄岫倒是跟个无事人一样，含笑招呼她。明遥磨磨蹭蹭地过去，坐下，借着吃饭的功夫，偷偷瞄了玄岫好几眼。坐立难安地吃完饭，明遥还是觉得有必要和玄岫谈谈。不过是色令智昏而已。
她一个现代人能想得开，玄岫就不一定了。抬头，张口，四目相对。
昨夜的记忆上涌。
明遥嘴里准备的话鬼使神差地换了一换。
“咳咳，话说你如今仙力和仙体具存，为何不飞升呢？”似乎没想到她要说的是这个，玄岫微怔之后，才与她解释。“飞升是凡人修行至化臻之际，天将际遇考验，通过后，便能成仙。”“至于我。”
“本身就是一团仙气所化，若真论起来，我算是仙神下凡，无可飞升之境。”
被玄岫这样一说，明遥琢磨片刻，也觉得有理，玄岫这个状态，倒更像是被贬斥下凡历劫一样。
“那我呢，我能飞升吗？”话既问出口，就要问个明白。玄岫看着明遥的眼睛，顿了顿：“阿遥，想成仙？”明遥摇摇头：“…我是想回家。”
气氛骤然凝滞。
玄岫垂下眼睫，控制着自己收拾碗筷的手，轻声回她：“阿遥是天命人，仙力本身就是你的，若要飞升，待阿遥身体养好，可抽调全部仙力试上一试。只是这样……风险极大。”
这样不就和初霁骗她说的法子一样了。
不太靠谱啊。
明遥掐了掐指尖，良久，耳侧，玄岫轻柔的声音传来：“阿遥一定要回家吗？”
起初想说的话兜兜绕绕，还是来到了嘴边。明遥叹了口气，想着避无可避，便将话借这个机会说清楚也好。遂正襟危坐，很认真地回答了他：“没错，渺渺，我一定要回家。我家中有父母亲人，我不能抛下他们不管，更重要的是，这个世间不属于我，我………不喜欢这里。”
“妖魔鬼怪横肆，日子漂泊无依，整日整日提心吊胆的日子，我很厌烦，即便如今拥有仙力，也是如此。”
“于我而言，这些都是麻烦。”
“我只是想简单地活着，在我自己的世界。”她试图向玄岫解释。
玄岫不能完全听懂她口中的话，但却能读懂她眼底的无措，惊慌，疲惫还有急切…
然而即便如此，他心里的心魔，还是被她的话刺痛，躲在角落之中，斤斤计较。
既然如此坚定地想要回家，为何当初和玄徽结亲的时候，却能在此间待上两百年。
这么害怕妖魔，却还是为了玄徽，只身入了鬼城寻人。和离时，还一一
尖锐的嗡鸣声在他心底炸开，他安静地看着眼前明遥的唇一张一合，却再也什么都听不见。
心魔委屈又小声地抱怨。
说她是个骗子。
骗心又骗色。
他难得没有反驳心魔的话。
他很想问问她，为什么在和玄徽和离之后，才生出离开这里的心思，也很想问问她，是不是……还喜欢玄徽。
可他问不出口。
他不敢。
他怕得到的答案会将他刺得鲜血淋漓。
他也会痛的。
所以在明遥停下说话时，他垂眼，只问了一件事一一“那在阿遥回家之前，我还能自荐枕席吗？”他语出惊人，唇边挂着笑意，没等明遥回答，玄岫便起身，越过并不宽敞的案桌，俯身在她耳边轻叹，像是引诱，亦像是发疯的前兆一一“反正，阿遥可以把我随时丢掉。"<1
“我不会给阿遥添麻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