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以为当年玄徽出现在她面前,并非偶然,是故意设计,有所图谋。
可现下这情况,这场大雨当初若是和现今一样,是有人想要玄徽死,她们的初遇皆是偶然,那玄徽伤好之后,必得斩了那计蒙大妖,如他从前在她面前所表现得那样。
可现下种种都表明,当初他是在做戏,做戏给她一个凡人看,图什么。明遥心心里的答案蠢蠢欲动。
他所图之事太过明显了。
可还有事情说不通,当初那场戏,若非计蒙配合,他一个人做不完。还是得见那计蒙大妖一面,不光要见,现下她还要问她一件事。明遥看向玄岫,凑到他身边,如今已经顾不得因害怕而颤抖的生理反应,她压下声音:“她不能死,我猜,此间大雨所罚之修仙之人,手上皆沾有人命,你若杀她,大约也会和葭黎一样中招。”
明遥言辞之间也有些犹疑。
须臾仙山向来已保护凡间为己任,手中怎么会染上人命。可结合那女子的反应,还有如今大雨之下葭黎的状况,明遥只能做此推测。“好办。”玄岫抬眼,并未质疑她的话,也并未因方才女子的话有所动摇。话音落地,缠绕在女子身上的树枝荆棘避开她的要害,慢慢朝着女子的眼睛,耳朵,唇齿之间逼近。
“你既认得我,就该知道,我死过很多次,什么死法都体会过,也知道刀往那处刺,会让你痛不欲生却又寻死无门。”“若想不受此苦,回答我,那计蒙血脉在哪?”仙力裹挟着那些尖刺已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没入她的身体之中。“别看。”
明遥正掐着指尖愣愣地看着前方,就听身边玄岫一声微叹,带着些微请求,他又重复了一次:“别看,不好看。”“哦哦。”明遥鬼使神差地低下了头,分神片刻,他这是怕她害怕?风雨交加,女子的呼痛声被掩了过去。
“我说…”
良久,女子颤颤巍巍的服了软,明遥猛地松了口气。只是变故突生。
先前因女子歌声而起的烟雾之中,蓦地直直一道妖力而出。“小\心!”
玄岫的反应更快,缠绕而生的枝节,将那妖力拦下,保住了那女子性命。明遥也飞快地躲在了玄岫身后,被他的仙力护得结结实实。熟悉的妖力。
是被田魋妖气所侵的林越。
一击被拦下,他从雾气中缓缓走出,口中也哼着古怪的曲子。“渺渺仙君,原本你们就是我今日请来的贵客。”林越比那日瞧着清醒了许多,他偏头等了等,随即笑出了声,“你看,戊戌之时刚到,又何必心急。说着他扫了一眼女子,眸中泛出冷光。
“我家主人的下落现下实在不方便你们知道,渺渺仙君,你若再这么逼问,这个凡人说出答案之时,就是她的死期。”他语气中藏着威胁,手中妖力囤积,似乎随时准备着二次出手,杀了那个女子。
回答他的是玄岫的一道仙力。
仙力堪堪擦过林越的脖颈,对渺渺仙君来说,同时杀一个小妖,不是什么难事。
只是如今,林越还有一些价值。
玄岫身后,明遥一直默默盯着林越和那女子。她的神经绷得很紧,林越的目光一直看着玄岫,似乎不怕死一般,竟出言威胁。
明遥始终觉得很怪。
一个被田艄妖力所侵的凡人,即便有动用妖力的本事,面对玄岫也不过是以卵击石。
怎么敢凭此要挟。
脑中反反复复倒腾着林越的话。
那厢,眼见林越被玄岫仙力掐住脖颈制住,女子终于不堪忍受这种折磨,开了口一一
“我说。”她的声音幽微,目光扫过玄岫的脸,“计蒙大妖,身在一一”“砰”的一声,在她说出地方之前,众目睽睽之下,明遥忽地捡起了一块分量不轻的石头,猛地朝她砸去。
林越脸色一变,只是妖力被束,只能眼睁睁看着那块石头砸向女子。血顺着女子的额上点点滴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