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淮茹被他这猛地一蹿吓得不轻,手里的盆一晃,水溅出来,打湿了她的棉鞋。
看着儿子那张固执急切、带着黑眼圈、眼神有点不对劲的脸,她心里那根绷了一夜的弦眼看就要断了,一股不祥的预感沉沉地压下来。
“妈!”棒梗压着嗓子,但语气急得不行,带着点焦灼,“现在没外人了!你跟我说句实话!昨儿晚上许大茂都跟我讲了!他说的……是不是真的?易中海他到底是不是……”
那个称呼烫得他嘴唇发干,恨不得立刻喊出来。
秦淮茹的心一下子凉到了底,脸唰一下又白了,声音抖得不成样子,惊怒交加地打断他:“棒梗!闭嘴!许大茂?!又是那个遭瘟的许大茂?!他跟你瞎咧咧啥了?!”
她猛地抓住儿子的胳膊,指甲隔着棉袄都酪人,“你给我听好了!别听他胡沁!许大茂那张臭嘴就没一句好话!他就是个坏心烂肺的黑心鬼!他说的话,放屁都不如!一个字都不能信!”
她的眼神是从未有过的严厉和恐惧,想压灭儿子眼中那团危险的火焰。
棒梗用力甩开母亲的手,眉头皱得死死的。
母亲这么激烈地反驳,在他看来,根本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是怕露馅儿!他固执地摇头,声音猛地拔高了:“妈!你为啥就是不敢认?!许大茂都跟我明说了!他说你就是不敢讲!现在奶奶不在!你就告诉我!易中海是不是我爸?!”
他心里那股拧劲儿上来了。
“他放屁!他胡扯!他胡说八道!”秦淮茹快要急疯了,眼泪唰地就下来了,她对着棒梗低声吼,嗓子嘶哑,“棒梗!你怎么……你怎么能信那个缺德的玩意?!
他是存心想害咱们娘几个啊!贾东旭就是你亲爹!死了的那个就是你亲爹!”她痛心疾首地喊着,盼着能喊醒儿子。
“我不信!你骗我!你就是不敢承认!”棒梗狠狠一跺脚,像头被激怒的小牛犊对着母亲嚷,那偏执的眼神更亮了,“许大茂说了!!
全院最有能耐、对咱最好的就是易中海!不是他还能是谁?傻柱?傻柱穷得底掉!许大茂都说傻柱不像!”他几乎是复述了一遍许大茂那套说辞,然后看也不看满脸泪痕、身子直发晃的母亲,狠狠一转身,带着满肚子的委屈和“妈不认我”的愤怒,冲出了院子,身影消失在清冷的雾气里。
他的目标很清楚一去找易中海!找他认定的亲爹!
秦淮茹看着儿子头也不回跑走的背影,身子晃了一下,手里的脸盆“眶当”一声掉在冻硬了的青石地上,水花溅起,打湿了鞋面,寒气直往脚上钻,但这凉意远赶不上她心里那份彻底凉透的绝望。许大茂!这挨千刀的混账东西!他怎么敢!他怎么敢这样编排人?!这样祸害她们这孤儿寡母?!一股冲天的恨意堵在秦淮茹的心口,堵得她浑身冰冷。
她强撑着快要散了架的身子,捡起脸盆,眼中只剩下冰冷的恨意和找许大茂算账的决绝。
她必须找到许大茂!必须撕了他的嘴!她得去给儿子讨个说法!
秦淮茹像旋风一样冲到许大茂家门口。
那扇漆皮剥落的木门关得严实。
她不管不顾,抡起胳膊就用尽全力砸门,“砰砰砰”的声音在安静的清晨里格外刺耳。
“谁啊?!要命啊这么早!”门“吱呀”一声开了,许大茂顶着一头乱发,裹着件脏兮兮的蓝棉袄,睡眼惺忪,一脸被人搅了好梦的不爽。
看清门外站着的是披头散发、眼窝深陷、死死瞪着他的秦淮茹,
他愣了一下,随即那张油滑的脸上立刻堆起他那套惯用的假笑:“哟,秦师傅?大清早的,您这是……唱哪出啊?气性这么大?”
秦淮茹一步上前,差点顶到许大茂的鼻子,胸口剧烈起伏着,手指头差点戳到他脸上,声音因为过分的愤怒而变得尖利:“许大茂!你这个下作的王八蛋!阴沟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