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赔钱货！你也骂我赔钱货！你就知道骂人！老糊涂！”棒梗憋了许久的委屈和火气一下子全爆发了，他觉得谁都跟他过不去。
他恨恨地瞪了贾张氏一眼，喊出这句话，转身就又冲出了门。
“哎哟！造反了你！小兔崽子你敢骂我？！”贾张氏被那句“老糊涂”气得直哆嗦，肥胖的身体猛地从炕上起来，“你给我站住！看我不收拾你！”
她跛拉着旧布鞋，骂骂咧咧地追了出去。
贾家门口这阵吵闹，被对面同样注意到李家炖肉香、正往外看的闫解成和他媳妇于莉看了个正着。闫解成忍着笑，小声对于莉说：“瞧瞧，贾家又闹腾开了。
老的小的，都不是省油的灯。”
于莉撇撇嘴：“还不是穷的。
棒梗那小子，跟他奶奶一个样，手不老实嘴还馋。”
两人脸上都带着点看热闹的表情。
斜对门的吴家媳妇也探出头，和周大妈交换了个眼神，小声嘀咕了两句。
棒梗在又冷又黑的胡同里瞎跑，冷风吹在脸上。
他越想越憋屈：凭啥别人家能吃好的？自己连个橘子都要不到？奶奶为啥又抠又偏心？这些念头搅得他难受。
正没处撒气，他忽然看见前面有人拎着东西回来了。
借着路灯一瞧，是院里的一大爷易中海！再一看，易中海网兜里露出来一小截用油纸包着的腊肠，还有一把青菜。
那股腊肠特有的香味隔着老远也能闻出点意思来，这又让他想起了隔壁的炖肉味。
棒梗的脚一下子不动了，眼睛死死盯着那段腊肠，嘴里口水忍不住地冒。
凭啥？一大爷家也能买得起这种好东西？贾张氏喘着粗气追到这里，也看见了易中海手里的东西，心里那股熟悉的嫉妒劲儿又翻上来了。
看着人家拿的东西，再想想自己家的稀粥咸菜，她酸得牙根难受。
易中海察觉后面有人盯着，皱眉回头一看，是贾家婆孙俩。
尤其对上棒梗那直勾勾瞅着腊肠的眼神，心里立刻就觉得不痛快。
他加快脚步，像是没看见他们似的，径直走进自家院子，“眶当”一声把院门关严实了。
这对贾张氏来说，简直是火上浇油。
她恶狠狠地瞪了易家紧闭的大门一眼，一把抓住还在愣神的棒梗的胳膊，半拖半拽地把人拉回了家。“看什么看！丢人现眼的东西！回家！”她粗鲁地把棒梗推进门，嘴里还不干不净地咒骂着，“老绝户！吃独食！噎着吧你！”
可回到屋里，看着秦淮茹担心的眼神和棒梗那副依然不忿的模样，贾张氏心里又打起小算盘。第二天傍晚，天色已经暗下来了。
贾张氏瞅见“一大妈”带着个半大小伙子出门倒垃圾，认出那是易中海刚收养的外甥江恩。她眼珠一转，立刻把在门口跳皮筋的小当和正在屋里磨磨蹭蹭写作业的棒梗叫过来：“棒梗，小当，去！找江恩玩会儿！小孩子，多走动走动感情就好了！”她心里盘算着，跟易家这个“养子”弄熟点，说不定以后能沾光。
棒梗正烦着作业，巴不得出去。
小当也听话地放下皮筋。
两人走到前院易家门前。
江恩倒完垃圾正要进门，“一大妈”站在门槛里边，脸上挂着客气的笑。
看见棒梗和小当走过来，她不动声色地拍拍江恩的肩膀，低声嘱咐了句什么。
江恩点点头，没什么表情地瞥了棒梗他们一眼，直接就要进门。
小当鼓起勇气，小声对着江恩的背影问：“江恩哥，能一起玩吗？”
江恩停了一下，回过头看着棒梗和小当，尤其是看到棒梗那副熟悉的不耐烦又有点横的样子，立刻想起奶奶一早的叮嘱：“小恩，少跟贾家那棒梗玩，那孩子手脚不干净，还爱惹事儿，离远点。”于是，他摇摇头，挺平淡地说：“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