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棋纳鞋底的地方,今儿个用借来的长条木板和各家板凳搭起了“囍宴”流水席。几张拼好的八仙桌上已铺开了崭新的红塑料布,略显老旧却擦得锂亮的杯盘碗筷整齐码放,每桌中间还摆了一小盘待客的“杂拌”,染红的花生瓜子带着花生油香的瓜子、和裹了层晶莹糖霜的江米条。杨玉华一身簇新的红底碎花棉袄罩衫,头发新烫了大卷盘得齐整,露出光洁的额头。
她脸上带着笑,爽利地指挥着院里几个年轻媳妇:“淑芬,把这盘刚炸好的萝卜丸子先端过去放那东头桌子,那边是前院的大爷大妈们坐!”
“桂芝,看看傻柱那边鱼蒸得咋样了?时间可差不多了!”
她声音清亮,半点新媳妇的扭捏也没有,透着一股当家主母的利落劲儿。
“玉华姐,你这操持得可真好!柱子哥真是有福气!”淑芬端着盘子笑着说,眼里的羡慕是真心实意的杨玉华笑着挥挥手:“嗨,咱们院里的喜事,街坊四邻帮衬着,我能操持什么?大家伙吃好喝好比啥都强!”
正说着,正主何雨柱,也就是傻柱,从他那“战场”里探出头来。
他身上套着的白围裙沾满了油渍调料点子,额头上也冒着汗珠。
他看到院里的阵势,尤其是看到自己新娶的媳妇杨玉华站在那儿像根定海神针似的,心里那股紧张劲儿更重了,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放。
他憨笑着抹了把汗,对杨玉华说:“玉华,那啥…李副厂长来了,在屋里跟一大爷说话呢,咱们…咱们是不是该开席了?”
他说话声音有点发紧,还带着点小心翼翼的请示味道,完全不像平时那个怼天怼地怼空气的混不吝傻柱杨玉华看他那副样子,心里又是好笑又是熨帖。
她走过去,自然地拿起毛巾给他擦了擦额角的汗:“看你这一头汗!急啥,人都来了还能跑了?再等等,几道大菜还没出锅呢。
瞧你这新郎官当的,脸皮比饺子皮儿还薄?一会儿人家逗你,你可别钻桌子底下去!”她的眼神带着调侃,却也有着安定人心的力量。
傻柱被她一说,更不好意思了,嘿嘿傻笑两声:“不能够!谁逗我也不怵!”可眼神飘忽,显然底气不足。
他瞟见二大爷刘海中挺着肚子从垂花门踱步进来,赶紧扭头又扎回厨房:“得,我盯着火去!”前院的角落,贾张氏拉着小当的手,浑浊的眼睛死死盯着桌上摆着的几盘刚端上来的冷拼一一油亮喷香的酱牛肉、酱紫色的猪耳朵片、翠绿的凉拌黄瓜粉皮、还有裹着亮晶晶糖衣的花生米。
小当抽着小鼻子,使劲拉着贾张氏的胳膊:“奶奶,我想吃肉!”
贾张氏咽了口唾沫,捏着小当的手却不松:“等会儿!等开席!这都摆出来了,还能跑了?死丫头,一点规矩不懂!回头让人笑话!”
她嘴上教训孙女,眼睛却扫过门口刚进来的李卫东和陈雪两口子,看到陈雪微微隆起的腹部和丈夫小心呵护的样子,再想想孙子棒梗被吓得至今不敢往李家门口凑,
心里那股邪火“噌”地又冒起来,无声地在心底咒骂:“呸!小妖精!有个好男人了不起?显摆个啥!我儿在的时候……”
她不敢说出口,脸色却更阴沉了。
秦淮茹帮完厨,端着一大盆刚煮好的白面饺子出来,正好看见婆婆的脸色和李卫东一家,心里“咯噔”一下。
她赶紧把饺子放在预备的桌子上,走过去拉住小当另一只手,小声对贾张氏说:“妈,今儿柱子和玉华大喜的日子,别拉着脸。
大家都看着呢。”
声音里带着疲惫和一丝恳求。
自打棒梗那事之后,她在院子里感觉更抬不起头了,尤其在李卫东面前,总觉得欠着什么。贾张氏从鼻子里哼了一声,但终究没再说什么,只是那三角眼里的怨毒更深了一层。
“开席喽!”
随着三大爷阎埠贵一声清亮带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