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上门。
棒梗松口气,提起暖水瓶就冲热水进茶缸。
他不懂比例,水倒多了,奶粉结成疙瘩漂浮在浑浊的奶液上。
他顾不上烫,端起茶缸就大口灌下去!
烫!粘糊!疙瘩碚牙!
但香甜的奶味是真真切切的!
棒梗不管不顾,一口气灌完整缸滚烫的奶液。
还不满足,他伸出舌头仔细把茶缸内壁舔得干干净净,又抠出缸底的硬块塞嘴里。
最后倒点凉水晃晃,把剩下那点奶水也喝了。
舔得茶缸锂亮,棒梗才意犹未尽咂咂嘴。
汗湿衣服粘在身上,胃里暖暖涨涨的,满足后疲惫和后怕涌上来。
“棒梗!厨房磨蹭啥?小当等着洗碗写作业呢!”秦淮茹的声音传来。
棒梗一激灵,慌忙把茶缸藏角落,把沾了奶痕的粗瓷碗塞进碗柜深处,抓过抹布抹了下嘴。他拉开门。
“哥,你脸咋这么红?”小当抱着作业本问。
“热的!”棒梗不耐烦推开她,心还乱跳。
不敢多待,“烦死了!我出去转转!”抓起两块冷窝头揣兜里,低头冲出家门。
月光下,棒梗坐在垂花门门槛啃窝头,眼睛瞟向漆黑的东厢房。
那点沾光的感觉正消退,一种掺杂着后怕和隐约羞愧的情绪升起。
他用力晃晃脑袋,起身蹦跳着去找胡同孩子玩弹珠,故意大声嬉笑,想把那点不安压下去。他没向任何人炫耀这次偷窃。
李卫东和陈雪吃完回来,手里提着油纸包。
“还是家里舒服。”
陈雪笑着拉灯。
灯光亮起,屋里整洁温馨。
李卫东放下油纸包:“明天我去合作社看看挂……”
他话顿住,目光被桌子中间一片吸引。
一片粘腻的花白痕迹!残留着星星点点的白色粉末。
陈雪也看到了:“桌上…这是什么?”
李卫东眉头皱紧,走过去蘸了点粉末捻开:细腻,带着奶腥味。
绝不是灰!他心里警铃作响。
“可能早上冲奶粉撒了点,忘擦了。”
李卫东语气尽量自然,想安抚妻子。
不对劲!他猛地转身走向桌子另一头的奶粉罐。
盖子没盖紧!罐身歪斜着!李卫东心一沉,伸手掀开沉重的铁盖。
浓郁奶香涌出。
罐里奶粉明显少了一大块!
原本平整的粉面被粗暴舀出一个歪斜的大坑!
“这……”陈雪也看到了,吓得捂住嘴,“这……有人动了?偷了?”
李卫东脸色阴沉。
桌上泼洒的粉末、罐子的移动、盖子的松动、被破坏的奶粉表层……
“……棒梗!”
这院里能干出这种事、又能从小窗进来的,除了那个惯偷棒梗,还能有谁?
“棒梗?”陈雪忧心忡忡,“他……还是孩子啊……”
“孩子?”李卫东道,“偷针是贼,偷奶粉一样是贼!傻柱家肉,院里白菜,哪次少了他?敢撬窗进来,这叫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