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杏英微微皱眉，稍稍退开一点：“大娘，您小声点，别吓着孩子。”
她转向秦淮茹，语气平稳：“麻烦帮孩子把裤子往下褪一点，露出伤口，小心别碰着。”
秦淮茹很紧张，费力地把棒梗的破裤子褪下一点，露出了伤口。
伤处在臀部，能看到明显的狗咬痕迹，还有一个较深的伤口。
贾张氏看到伤口，张嘴又想说话。
孙杏英已经熟练地拿起工具，小心地清理伤口周围的污迹。
她动作麻利，提醒道：“孩子，坚持一下。”
棒梗疼得吸气，但忍住了没叫出声。
孙杏英检查一会儿，直起身，表情缓和了一些：“情况还不错。”
秦淮茹的心立刻提起来：“孙医生，怎么说？”
贾张氏也紧紧盯着孙杏英。
孙杏英解释：“第一，伤口位置在屁股上，肌肉厚，没伤到重要组织；第二，虽然深，但创口形状还算规则，说明那狗没死命撕咬；第三，暂时没发现感染的迹象。
及时消炎、养几天，问题不大。
不过，狂犬病不能大意，明天务必去打疫苗。”
听医生这么说，秦淮茹才松了口气，腿有点发软，赶紧扶住床边，眼泪忍不住掉下来：“太好了！谢谢您，孙医生，您真是帮了大忙了！”
贾张氏也挤出笑容：“哎呦，老天保佑！我就说我孙子福气大！孙医生您真是医术高明！”孙杏英没多回应，转身去准备东西：“先说一下费用。
清洗、止血药、生肌药、消炎片、纱布、破伤风针，加上处置费，总共一块五。”
“一块五？”秦淮茹感觉心头一沉。
这数目对她家来说确实不少，尤其钱刚被婆婆要走不少。
她摸了摸空瘪的口袋，脸上露出窘迫：“孙医生……您看……能不能便宜点？孩子他爸走得早，我一个人拉扯仨孩子和一个老人……这工资实在紧……又是过年……”
贾张氏一听这话，脸立刻拉下来，瞪了秦淮茹一眼：“秦淮茹！孙医生救了我家棒梗的命！你还讲价？懂不懂规矩？快给钱！别磨蹭了！”
她还是老样子，掏钱的事推给秦淮茹。
孙杏英看了看贾张氏的态度，又看了看面黄肌瘦、一脸愁容的秦淮茹，再看看床上的棒梗，心里软了软。
“唉……算了。”
她叹了口气，“大过年的。
孩子也遭了罪……处置费免了。
药钱收你一块。
破伤风针就当白送了。”
秦淮茹感激得不行，连声道谢：“谢谢！太谢谢您了孙医生！谢谢！”
她慌慌张张地从衣服里面掏出一个小布包，小心地一层层解开，里面除了几张粮票，就是些零碎的毛票和硬币。
她仔细地数出一张皱巴巴的一块钱，郑重地递给了孙杏英。
贾张氏看只要掏一块钱，且是秦淮茹出钱，脸色缓和了，不再说什么。
孙杏英收了钱，给秦淮茹一小包便宜的消炎药片，详细交代了怎么换药、日常护理、饮食禁忌，尤其是再次强调明天必须去打狂犬疫苗。
秦淮茹和贾张氏都连连点头应承。
扶着棒梗往回走，秦淮茹觉得脚步沉重。
看着儿子裹着纱布的屁股，想着兜里又少掉的一块钱，心里沉甸甸的。
养孩子要钱，看病更要钱！要是留下疤或者有别的后遗症……她不敢多想，只觉得前路艰难。夕阳落山，四合院里的电灯亮起。
各家飘出饭菜香，夹杂着孩子们放的零星鞭炮声，本该是热闹的除夕夜。
但中院贾家屋里却愁云笼罩。
秦淮茹半扶着哼哼唧唧的棒梗，好不容易挪回家门口。
棒梗屁股上的绷带已经有点渗血了，脸色发白，一动就疼得咧嘴。
贾张氏哭喊着骂：“天杀的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