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重生养成if线（5）
日子一天天过去，江念棠整个人有了很大改变。她的头发长了，宫婢将她额前留海梳上去，露出光洁的额头。铜镜中的少女玉簪斜插云鬓，一点朱唇微抿，莞尔一笑，清艳不可方物。江念棠这几个月吃得好，睡得香，身量猛涨,原本瘦骨如柴的身体变得逐渐充盈起来。
肤若凝脂，颜如渥丹，未施粉黛已经颜如舜华，她不笑的时候淡然清冷，笑起来含蓄如画，越品越难移开眼睛。
江念棠望着铜镜里的自己,有种陌生的感觉，好似她不该是这样的。在江家，美丽不是一件好事，它像货物一样被人挑选。越是美丽，被挑选的可能性越大，越不能由自己做主。江念棠在目睹家里的庶女被当做女支子一般招待江首辅所谓的门客，简直恶心极了。
说起来真的可笑，外人眼里她们是大虞第一世家的千金，哪怕是庶女也应当享尽荣华富贵。
然而内宅之中的腐烂又有几人能窥之。
江家长盛不衰的荣耀里，又堆积了多少白骨。庶女实在是一个不上不下的位置，不如嫡女尊贵，又比寻常买来的婢女瘦马高上几分。江首辅若有想拉拢的对象,她们就是最好的工具。成了，江家多一个助力。
若不成，江家可用她们陷害他人。
有道是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譬如赵明斐来江家赴江盈丹生辰宴那日，先派一个庶女去照顾，再遣人抓个正着，届时人赃并获，受害者百口莫辩。江念棠恨死江家了，可她力量薄弱，除了逃离别无他法。如今真的逃出来，午夜梦回时还有几分不真实感。夏末秋风起，窗外栽种的枫树渐渐红了。
江念棠的生辰在几日后。
赵明斐问她想要什么礼物。
江念棠摇头，他给她的已经太多。
多到她从前根本不敢想象，这些是自己能拥有的东西。生辰当天，赵明斐也没吩咐下去弄什么排场，和江念棠一起像平时一样用了晚膳。
两人饭后在殿外的散步，走着走着就到了书房。赵明斐带她进去，送给她一幅丹青，上面画的是她站在树下看书。“以后每年都给你画一幅，就在同样的地方，同样的衣服。“赵明斐说：“比照着树，就能知道你每年长多高了。”
江念棠难以拒绝，珍而重之接过，长睫不住地颤抖。也不知道在离开东宫前一共能收到几幅。
深夜，赵明斐挑灯站在寝殿内的桌前，书案上铺着江念棠另一幅丹青。里面的人是十七岁的江念棠，她身穿西巷口初见时的一袭大红嫁衣。赵明斐放下笔，叹了口气。
过了今日，她就十岁了，还有七年，她才嫁给他。太久了，他的耐心实在不多啊。
江念棠投桃报李，在来年春分时一口气送了赵明斐十几个香囊，还有…她学着赵明斐画的一幅丹青。
画中的男子黑衣金纹，在漫天花雨下舞剑。赵明斐收到礼物的时候哀叹连连，痛心疾首道：“江念棠啊江念棠，我没有脸吗？"<1
江念棠画的是个背影。
她羞怯道：“我还没有练好五官，匆忙画出来恐怕贻笑大方。”自己的水平自己知道，勉强画出来一定乱七八糟，她不想把太子殿下画得那么丑。
赵明斐又成了最严厉的老师。
他收好画，布置功课：“从今日起，你每天要看着我的脸半个时辰，观摩学习。"<1
江念棠啊了声。
赵明斐在她脸颊上轻轻掐了一把，义正言辞道：“啊什么，就像你观察兰花一样。你不了解它，怎么能画好它。”
江念棠哦了声，眼神大胆又羞怯。
她可以明目张胆地看太子殿下，惊喜来的也太猝不及防了。赵明斐一出生就受人瞩目，对于注视他的目光早已习惯，视若无物。但这个人若换成江念棠，好像有了不一样的感觉。她的眼神时而张扬，时而含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