座格外压抑的帅帐,众人这才不约而同的长长舒了一口气。
武天璜素来和他们几人说不到一起。
此刻冷哼一声,便迈着步子大步远去。
方烈见状,也不搭理。
第一个转过身来,脸上生了几分苦笑:
“诸位,这位关大统领的性子,想必大家伙儿也都是有所体会了。
雷厉风行,说一不二!
明日这出海巡视,怕不是什么玩笑的话,我等还需早做准备才是。”
吴振山额头两根粗壮眉毛往中心聚了聚,面色阴沉下来。
“来的正好,我早就想找几个海寇试试手!
关统领这番举措正和我的心意!”
几人闻言,心下里不约而同的摇摇头。
却也大抵知道他说出这般激进话语的原由所在。
无外乎就是之前吴家被黑潮海寇血洗,哪怕这些海寇没高兴多久,就成了关大统领的刀下亡魂。可这个梁子,却是从此就结下了。
恨屋及乌之下,敌视海寇却也再正常不过。
“没那么简单。”
秦霜摇了摇头,神色没吴振山那般轻松。
“过去十多年来,虽然沿海的诸多地界也时常有闹海寇,可何时有眼下这般猖獗?
这绝非是什么寻常征兆,背后怕是另有隐情,诸位万万不可掉以轻心。
不过,唯一可以说是好消息的便是...”
她忽而又展颜笑了笑,轻声道:
“如果我猜的不错的话,军功怕是便要从这些海寇身上挣了。
若能侥幸有所斩获,距离诸位所需之物怕也就又近了些许。”
众人闻言,皆是若有所思。
陈浊在一旁静静听着,心中也是暗自点头。
这位秦大小姐,到是个难得冷静,且有几分机智的。
一番简短商议过后,众人散去,各自回营准备。
陈浊方一回到自家营帐,还没来得及脱下甲胄,周始便兴冲冲的迎了上来。
“浊哥!怎么样?
可是大统领又有什么吩咐?”
陈浊便将明日要出海巡视的事情,简略说了一遍。
周始先是一愣,随即脸上涌出喜色。
“好事啊!浊哥,这可是天大的好事!”
他有些激动搓着手,在原地来回踱步。
“这快一个月操练下来,别说兄弟们了,就连我都有些熬不住了!
这大营里什么都好,就是千篇一律,干什么都要规矩,叫人浑身上下都有些不自在。
别管他什么海寇不海寇的,能让兄弟们开船出外面放放风,就是好事。
更何况,练了这么久,也是该检验一番了!”
陈浊瞧着他这副摩拳擦掌的模样,不由得也是一笑。
话糙理不糙。
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就知道了。
“有冲劲是好事,但也不能被冲昏了头脑,盲目自大。”
拍了拍周始的肩膀,沉声叮嘱
“你现在就把明日要出巡的命令吩咐下去,顺便取消今晚的操练。
叫他们今夜好生歇息,养足了精神。
明日出海,万万不可在关键的时候给我掉了链子!”
“是,浊.队正!”
周始领命,迫不及待的冲了出去。
瞧着他远去的背影,陈浊一边着手解开甲胄,一边缓缓思索。
正如周始所言,这次出海巡视,于他以及麾下的士卒而言确实不是什么坏事。
天天在营中操练,终究是纸上谈兵。
唯有经过真正的实战,方才能快速成长起来。
无论是他们,还是自己。
况且关统领提到的军功,虽然方才没有明说,但显然是要从那些海寇的身上去挣。
而这些只敢在海边渔村劫掠的流寇,又能有几分实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