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鱼佳肴竟是陈兄所赠。
不过却也因此大大在友人面前长了脸面,却是要感谢陈兄一番好意。”
陈浊闻言,心中不由得暗自失笑。
这方烈拿得起放得下,却也是个妙人。
若非其大户弟子的身份,天然和自己这个泥腿子间就隔着一层,倒也是个不错的结交对象。不过即便如此,也不妨碍互相当个表面兄弟、酒肉朋友。
当即便也是笑着回应了几句场面话,随着方烈一同走入了那灯火辉煌的宴饮大亭。
亭内早已是宾客满座,皆是珠池县地面上有头有脸的富商巨贾、世家子弟。
此刻见到方烈竞亲自出迎,更是对来人执礼甚恭,不由得皆是将好奇的目光投了过来。
看到样貌,已然是有人猜出了来人身份。
方烈也不避讳,朗声将陈浊引荐给众人。
先是说明了陈浊新任海巡司第五小队队主的身份。
旋而,又着重提及了其“清河之上,单枪匹马,阵斩恶贼沈良才”的彪悍事迹,引来席间一片低低的惊呼与赞叹。
随后,走至一方尽是年轻人的桌前,一一分说:
“赵家的赵公子,你们先前有过一面之缘,就不多说。”
“执掌着【赤浪】珠池的吴家三公子,吴振山,练筋小成的修为,陈兄往后大可拿他试手,其皮糙肉厚不怕揍。”
“【青婴】秦家的秦大小姐秦霜,以及她的闺中密友,【怒涛堂】堂主独女厉小棠. . .”陈浊随着他的介绍一一笑着点头看过去。
光是听到名字、看到脸了,可你叫他再回过头去认一遍,却也是不大能分的出来了。
方烈武道上的修为不怎么样,但光从眼下瞧,这长袖善舞的手段却是不差。
更值得一提的是,在场这几位。
除了那位厉小棠之外,剩下的几人都是眼下珠池海巡司的队主。
“明面上是朝廷任用贤能,抵御海寇。
但实际上,却是一桩赤裸裸、明晃晃的生意。
六大户有钱,故而拿到了四个队主之位;县令有权,也顺手取下一个。
至于剩下的一个,不知怎么落在沈良才身上,最后便宜了我。
啧啧,好一场分赃大会. ...”
陈浊也没什么拘谨的意思,神态从容,脸含笑意。
言谈举止之间,既有少年人的锐气,又不失江湖人的豪爽,更有几分久历世事般的沉稳练达。这般气度,倒是让在场的不少人都暗自点头,高看了一眼。
“陈兄弟,来来来,你坐这边。
上次可却还是多亏了你,才叫我们大饱口福,尝到难得一见的宝鱼宴。
听闻陈兄弟你下海捕鱼、探宝的本事一绝,就也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沾沾光。”
吴振山看似长的五大三粗,但心思绵密,说话更是绵里藏针。
这话里话外的意思。
无非就是点明你陈浊就是个臭打渔的,认清自己。
“客气了,承蒙乡亲们支持,在下的鱼档不日便要开业。
吴兄若是有意宝鱼,不妨来凑个热闹。
届时我会亲自下海捉宝,讨个好彩头。”
既然他邀了,陈浊也没有拒绝的意思。
大大方方的上前一步落座在其身旁,笑着说道。
他心里看的通透。
今日能走进这水榭楼阁,靠的不是其它,就是那张轻飘飘的官凭文书。
若无它,便是十个采珠人陈浊便也靠近不了此地半步。
可陈浊却也并不因此而看低了自己的身份。
出生是爹妈带来的,有就是有无就是无。
固然起点可以造成一定的差距,但却并不意味着一成不变。
不用数十年。
三、五年之后,回头再看。
今朝桌上众人,又有几人能有资格同他共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