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撸起袖子,准备料理这鱼头的同时。
他将晚上的事情捡了些重要的,简明扼要向余师傅说了一番。
余百川静静地听着,脸上神情古井不波,不置可否。
直到陈浊将所有事情尽数说完,他才从鼻孔里不轻不重地发出了一声冷哼:
“哼,一群泥腿子聚在一起,小打小闹,过家家一般。
能成什么气候?”
话虽是这般说着,但其心底却还是透露出了一抹不易察觉的欣慰。
“不过嘛,凡事开头难。
既然如今有了一个章程,那便好生去做。
莫要因为自己如今有了些许身份地位,便忘了本心,亏待了那些个真心实意跟着你小子讨生活的人。”余师傅端起茶壶,呷了一口,又补充了一句。
“弟子省的,都是自家亲近人,不会叫他们吃亏。”
他一边说着,一边拿起桌旁的水桶和干净抹布,开始动手收拾起那颗硕大的赤血鲷鱼头来。刮鳞、去鳃、清洗 ....
一番动作麻利而娴熟,显然是平日里做惯了的。
余百川瞧着他这副不见半分生疏的模样,心中也是暗自点头。
这小子,倒不像那些个一朝得志便眼高于顶、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蠢货。
眼下还保留着底层摸爬滚打出来的务实与勤恳,着实难得。
“对了,师父。”
陈浊一边麻利地处理着鱼头,一边随意跟他聊着:
“今日周始那小子特意跑来寻我,说是您老让他转交给我一样东西。”
余百川晃了晃手中的摇椅,眼皮都未曾抬一下,只是淡淡“嗯”了一声。
尽管他没拆开看,但里面是什么东西。
却也大差不差,了然于胸。
手里麻溜利索的干着活,陈浊随口说着:
“弟子打开一看,却是一封方家送来的请柬。
上面说是六大家要为新来的那位海巡司大统领接风洗尘,邀我同去赴宴。”
“你那张空白官凭虽然好用,但终究是走了些取巧的路子,名不正而言不顺。”
余师傅的声音悠悠传来,听着风轻云淡,却有一种看透世事的高深莫测。
“如今朝廷既然派了正印的大统领下来,你这个“第五队队主’,自然也得知会上官。
然后在各方势力面前亮个相,将这身份彻底坐实了。
如此,日后行事方能名正言顺,也能少却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他顿了顿,语气中多了几分告诫的意味:
“这场接风宴便是你小子将自己这陈大人的招牌,正式摆到台面之上,昭告珠池各方势力的最好机会。除非你想丢了这到手的官位,再回去一辈子当个见不得光的采珠贱户。
否则嘛,这宴,你不去也得去!”
听着他一番带着敲打的话,陈浊也不恼,反倒笑笑:
“弟子也是这么想的。
不过嘛,尚有一事有些摸不着头脑。”
他将鱼头用清水反复冲洗干净,又取来一口早已备好的大铁锅,架在后院刚生起来的灶火之上,熟练地倒入少许的油脂。
“赠我这请柬之人,想来应该是方家少爷方烈。
上次在镇海武馆之中,弟子与他初次见面,便因苏馆主之事而有过一番切磋。
虽说是点到即止,未曾伤及和气。
但说起来,终究还是弟子手重,让他略微吃了些亏,落了面子。
按理说,他不来寻我的麻烦便已是万幸,又怎会好心送来这般重要的请柬,提点于我?”
“这世间之事,本就没什么道理可讲,唯“利益’二字最为动人。”
余百川嗤笑一声,语气中带着几分过来人的看破不说破。
“那方家小子虽然年轻,却也不是什么蠢笨之辈。
他自然看得出你小子身怀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