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如霜。“见过、见过程大小姐。”
给她见了礼,两人急急从她身侧绕过,如避瘟神一般避之不及。程时姝没有找她们的麻烦。
也是了,她如今不再有侯府嫡女的尊贵身份,甚至可以说,她与程时玥的身份竞像是已经倒转了过来,曾经她在天上,程时玥在地下,而如今程时玥是高高在上的县主,她不过是一介父亲无职无权的和离妇。前些日从相林庵回来,她知晓了过往发生的一切,虽不再恨程时玥,却依旧心有不甘。
她也是从前那般骄矜的女子,此番为国大义灭亲,得到圣上的礼遇,为何不利用这礼遇再为自己谋求一番?
太子或许的确疼爱程时玥,可二人之事也正陷入僵局。士子上书一事并未平息,只要有一丝机会,她也想去试试。
她本就是和离的女子,即便失败,她也不会失去什么,不是么?大
东宫静谧无声。
程时姝穿过后殿,将一袋银钱塞入等候的公公手中。“程大小姐,主子喜静,一会儿若是见了您欢喜,那便是最好,万一主子若是不耐,您可千万不要纠缠,否则小的…”公公为难地看着程时姝。“知道,我自不会给你添麻烦。“程时姝道。望着那公公点头哈腰地离去,程时姝神色晦暗模辩。为追随时占去往边关,她曾将京郊的田产全数变卖为金银珠宝带在身侧,后来边关有变,她仓皇逃回京城,那一箱箱的珠宝都无法带回。
这一袋银子,尚且是是变卖了她头上的钗环所得的,就算是谢煊发现了,要责打那给她行方便的公公,也足够他治伤好几回了。程时姝这样想着,端起那黑苦汤药,推门入了正殿。谢煊正在灯下看一张边关舆图,听见脚步声进来,头也未抬:“放下便出去罢。”
只是片刻,他意识到今日的人脚步并不熟悉。“你来做什么。”
谢煊收了舆图,搁置在案上,兴致缺缺地看着程时姝。“我……圣上那儿刚伺候完,突然想起太子哥哥近日也身体不适,便想要来看看。太子哥哥,这药得趁热……”
“你服侍母皇辛苦了,只是孤这边不需要你,早些回去歇着吧。”清冷且不带任何温度的声音传入程时姝的耳中。程时姝脸色有片刻的难堪,正想要说话为自己辩解两句,却听谢煊继续道:“还有,别这样叫孤。孤只有嘉安这么一个亲妹妹。”谢煊说完一顿,偏偏又想起一人。
还要加上昨夜……那个咬着嘴唇死不做声,最后抖得稀里哗啦的,情妹妹。“可是我从前也是这般叫一一”
“从前还年纪尚小,那时我的确将你当半个妹妹。"谢煊将药碗中的药汁一饮而尽,擦了擦薄唇,道,“如今我已有阿玥,你这样,我怕她生气。”程时姝一抖:“谢允峥,便连你也嫌我么?”她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谢煊。曾几何时,她是这整个大楚唯一一个能勉强与他齐名的女子,他们是所有人眼中的金童玉女、青梅竹马……“你还在怪我赌气嫁给时占么?我那时……我那时是有苦衷的啊!“程时姝说着便眼眶红了。
“赌气?“谢煊心中忽然觉得有些好笑,“孤为何要因你和他赌气?”程时姝听谢煊这样一说,不禁又生出一分期待来:“你瞧你,总是什么都藏在心底,从不跟人透露自己的想法。若是不赌气,那我便跟你说清楚当时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