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自称什么?又唤我什么?”程时玥愣了愣:……臣?”
这已经是她所认为的,最为规矩稳妥的称呼了。她看着他的脸色,一时竟有些拿不准他的意思。昨夜的酒水味道不对,定是延庆公公偷偷使了手脚,她担心谢煊觉得是她刻意要将他灌醉,算计于他,从而看轻自己,是以不得不出言解释,可却又担心他将延庆罚得太过。谢煊不说话了。
片刻后,谢煊突然唤了她一句:“阿玥。”程时玥正待应声,他下一句话便传入她的耳中:“我本夏虫之命,不能妄图触碰冬雪。”
程时玥愣了良久,他是……又开始了拒绝她么?可昨夜分明一提沈昭,他便吃着那样大的醋,一遍又一遍地不停歇,快将她的腰都要折断了。
“可昨夜我忽而意识到,我无法将你拱手想让。“谢煊忽而红了眼眶,“阿玥,哪怕天下士子都上书都骂我荒淫,骂我自私,骂我借着权势欺压臣子,我者都可以不在意。”
“我只在意你,你可愿意陪我走下去,哪怕很可能,只是走这么一段,你也愿意么?”
程时玥怔怔看着他。
忽而,她狠狠掐了自己的胳膊一把。
“你……“他眸光晦涩地看着她胳膊上泛红的软肉,“为何要对自己这样?”回应他的是程时玥色如春华般的笑意。
正是疼痛提醒了她,她如今很清醒,并未醉酒。泪水渐渐蓄满她的眼,她道,“殿下…不,允峥,你知道么,我从未有过后悔,曾经不会,如今不会,往后更是不会。”“你记得么?:……那时我以为你对嫡姐有意,看你那般失落,却仍是没有忍住想要接近你…”
谢煊身形一震,“你那时便不是为了留在东宫么?”“当然不是!我在你身侧三年,你的一举一动我都在意,当时我只是想,想着如何才能伴在你身侧,至于理由,自然是我想往上爬。“程时玥望着他道,“我便是做着终身不嫁的打算,才提着一口气,问你要不要把我留在我身边。谢煊恍然。
他再度想起那日,她瑟缩又拘谨地立在自己跟前的时候,虽眼神怯怯,却又不知为何让他感觉有一种莫名的勇。
原来她早就没给自己留任何退路。
“阿玥,你怎么这般傻?…你可知道,若我没有对你动心,你往后要如何独自一人过完这一生?"谢煊心疼得无以复加。他的姑娘,原来竞然比他预想中要勇敢百倍。可这百倍的勇敢,却叫他如今百倍千倍地自责、后怕。“允峥,我孑然一身许久,若不是你,我早便是玉州城郊的一坏黄土。我知道你当年舍命救我只是责任使然,并不是要得我回报,我那时也并不知晓你是当朝的太子,“程时玥道,“我失去得太多太多了,人生苦短,我亦想得清楚,若怎样选择终归都要后悔,我选后悔更少一些的。”“几月前我早便想得清楚,如今,更是清楚。”大
暮春的天气,说变就变,前几日还是大晴天,这几日便开始连日的阴雨。圣上本就有旧疾,加之近日操劳,夜里凉风湿气催动,引得疾病复发,云先生焦急得紧。
程时姝端着空荡荡的药碗,从圣上寝殿中迈步而出。除了云先生,这几日便是她跟在圣上身侧,寸步不离地伺候。方才她走前,圣上还赏了她一把点翠金钗,言语中多是疼惜感念她的懂事。“你听说了么,程县主的姐姐,这几日都伺候在圣上身侧呢。”“哦,她呀?曾经那样高高在上的大小姐,如今这样殷勤,莫不是还想重新给自己谋个好姻缘?”
“喊,明明待咱们下人挑剔得紧,却偏偏还要圣上跟前装贤德,这演戏演了这么些年,真嫁了东宫便罢了,结果竟二话不说抛了咱们殿下,嫁给那镇西王,现在想来吃回头草,不是我说,门都没有!”“就是,我前些日值夜,还见殿下抱着县主回东宫呢,想来县主雪肤花容,又待人和气,比她不知道要好上一”
两名宫女走到一半,猛然瞧见程时姝正立在檐下,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