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如今在东宫当差,太子殿下可是好相与之人?”沈昭忽然问。
程时玥点了点头:“殿下自然是好相与之人……哦,对了,他还曾亲自看过表哥的试卷,夸表哥前途无量。”
沈昭那双桃花眼的白薄眼皮却忽然跳了一下。
他幽幽道:“殿下连夸赞各州府考生的事情,也叫你知道,看来……表妹很得他信任。”
程时玥一愣,下意识道:“殿下用人不疑,自然信任我,我……”
“忽然想起今日还有书没温,便不陪表妹了,我……我今日先行一步,得空再请表妹去万顺楼饮茶。”
沈昭突然发话时,喉头微涩。
“倒是怪我,一时贪玩,耽误了表哥的正事。”程时玥恍然,带着满脸歉意道,“那表哥赶紧回去温书吧,祝表哥金榜题名。”
“表妹也觉得我能考上么?”黯然的琥珀瞳色忽然又亮了几分。
“当然啦,表哥一直是我的榜样,学业上自然也不例外。”程时玥真诚道,“你自小刻苦,只要心中不坠青云之志,到时只管叫他们甘拜下风。”
沈昭忽而笑了,伸出手来,替她重新别好有些歪了的簪花,跟从前一般自如。
“那便等着我的好消息。”
*
春二月草长莺飞,京中也越加热闹起来。
西域的小国便也开始蠢蠢欲动,频繁滋扰边镇百姓。
镇西王因此携了嫡姐回封地镇守,听闻沈氏很是不舍,母女二人还相拥着哭了一场。
只不过很快,沈氏便无暇顾及远嫁的女儿了。
原因是沈昭进了京。
听闻那日打城外来了个骑马簪花的青衣男子,玉容雪貌,瞳如琥珀,衣袂飘举时,竟比寻常女子更为动人。
街坊邻里的男男女女争着相看,便是连许多高门富户的小姐,都动了春心。
可派人仔细一打听,却又都傻了眼,发现他便是永安侯夫人那生母身份低贱的娘家庶子。
沈昭倒似乎并不在意这些争议,来了京城便安心在侯府住下,专心备考之余,不时还能指点嫡子程麟的学业。
这可把沈氏高兴坏了,要知道这根侯府独苗着实令她头疼,尚未十岁,却已开始厌学逃课,将夫子都能气得够呛。
为此沈氏不知打了他多少顿,连棍子都抽断两根,他却越发叛逆,甚至有油盐不进的趋势。
却不知为何沈昭一来,他便乖乖地听了这沈家表哥的话,每日与沈家表哥呆在一块儿,程麟学业进步了不少,直叫沈氏头昏心悸的病都好了几分。
唯一令她不快的,便是自上次妆奁那件事后,坊间不知何时便传出了侯府主母苛待庶女的传言来。
那传言甚嚣尘上,沈氏多番辩解也是无用。
偏偏程时玥还在这时入了宫,不再回那侯府,好似是故意向世人证实传言是真的。
文鸢将这些说与程时玥听时,程时玥已搬入了宫中女官的住所,小住了一段时日。
“你嫡母对你久不归家颇有微词,却又没法向你发难,毕竟你是为殿下办事,不是为一己私欲。我还听说你父亲因你那事和你嫡母怄了气,这些天都不曾去你嫡母房里,”文鸢八卦地说起侯府的事,问道,“不过,你真不打算回侯府了?”
程时玥点点头:“如无意外,当然是不回的。”
文鸢幸灾乐祸道:“那便不回。他们都说你当初是被嫡母逼得入宫,如今只要你一日不回,你嫡母便要多一日受这骂名。”
程时玥笑了笑,她其实也并非刻意不回去叫嫡母难堪,只是脱离侯府的打算,早就在心里酝酿很久,只不过时间恰恰好,撞上了。
“对了阿玥,这是房契,你的。”文鸢从怀中拿出一张盖有官印的纸,递给程时玥。
程时玥谢过文鸢,将那房契小心翼翼收进内襟。
上月她凑够了些银子,托文鸢长兄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