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实为不智之举,钱从何处来?粮从何处征?莫非真要如尚书令所言,重蹈前朝覆辙,横征暴敛,逼得天下烽烟再起?这打仗打的是国力,是钱粮,是民心,而不是一腔血勇。”崔乾佑见状跨步而出,他毫不客气说道:“莫非司徒只知哭穷?非常之时,当行非常之法!国库空虚可向豪商巨贾借钱,也可预征部分商税,甚至可以效仿汉武,令富户输粟助边,换取官赏。”刘晏顿时气得怒骂道:“豪商之利,盘剥更甚;预征商税,无异杀鸡取卵;输粟换官,更是败坏吏治,祸乱朝纲之始。”
“凉国公一介武夫岂知国用艰难,牵一发而动全身?若我大夏军队劳师远征,耗费亿万钱粮,最终却是铩羽而归,请问这天下民心又如何?这滔天罪责岂是尔等枢密使担得起?”
安守忠勃然大怒虎目圆睁,他怒发冲冠厉声喝道:“尚书令,你这是未战先言败!我朝将士百战余生,岂是畏战之辈?”
“如若陛下让我统兵征战,以精兵猛击其敌要害,未必不能一战功成!若皆如尔等这般畏首畏尾,只知守着钱粮度日,河陇之地何时才能光复?何时才能重现强汉雄风?祖宗疆土,尺寸不可轻弃!今日不取,他日子孙,必将付出十倍之血。”
阿史那承庆听闻此言冷笑道:“梁国公说得倒是大义凛然,你若有本事把钱粮变出来,我亲自向陛下举荐你为统帅。尔等武夫岂不闻祖宗疆土,亦需活着的子孙去守!”
“尚书令所言字字泣血,吏治才是国之根基!厚禄养廉稍有成效,若因战事加赋,导致前功尽弃,贪墨横行,民怨沸腾。”
“纵使我朝收复河陇之地,亦不过是无根浮萍,昙花一现!到时内忧外患齐至,大夏倾覆只在顷刻。”姜天骄看着宰相和枢密使吵了起来,他同样也是跟着头大,随即开口压下所有议论:“肃静!”众人见此情形这才停止争吵。
姜天骄沉默片刻这才开口说道:“河陇之地确实是祖宗疆土,亦是强汉开疆所得领土,朕无一日或安守忠和崔乾佑眼中瞬间燃起希望之火,他们还以为姜天骄这是要跟吐蕃开战。
结果姜天骄突然话锋一转说道:“然而宰相们所虑句句属实,所言皆为老成谋国,其中钱粮为国之血脉,吏治为国之筋骨,民心为国之根本。血脉不畅,筋骨不健,根本动摇,纵有百万虎贲,亦难为无米之炊,难御倾覆之危。”
刘晏和阿史那承庆紧绷的神色稍缓,表情露出被理解的慰藉。
紧接着,姜天骄目光落在安守忠,他一脸真情实意说道:“朕深知梁国公忠勇,此番请战亦是为了大夏社稷的千秋万代,朕也深知以你之能,收复河陇之地或许不在话下。”
“可这战机尚需等待,钱粮更需多年积蓄。这场战争我朝还没准备充分,现在还不能跟吐蕃全面开战,更不能为了河陇战事而给天下百姓加征税赋。”
本来安守忠还想带兵收复河陇,可他见到姜天骄把话说得这地步,顷刻间就明白这仗又没得打,于是唉声叹气说道:“但愿陛下说得是对的!”
姜天骄目光很快转移到阿史那承庆,他郑重其事说道:“兵部汰弱留强之策继续深入,西北三镇十八万边军,兵甲要利,粮秣要足,士气要旺,所需钱粮若有不足之处,皇家内帑也可竭力保障。”“传令朔方节度使张光晟、关内节度使火拔归仁、陇右节度使张忠志,命令他们三人推演吐蕃战法,严密监视吐蕃在河陇的一举一动。”
阿史那承庆见到姜天骄这般安排,他顿时喜开颜笑说道:“还请陛下放心,兵部必定不辱使命。”姜天骄目光聚焦于刘晏身上,他一脸正色说道:“尚书令,大夏新政乃是立国之本,尤其是整肃吏治更应强力推进,贪墨蠹虫,无论品级,查实即办,绝不姑息!清廉干吏,厚禄重赏,树为楷模,要使民心渐安。”
刘晏深深一揖回道:“臣,肝脑涂地,必不负陛下所托。”
姜天骄对